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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杀人

    酒饱饭足后的王强又不知要做啥了。

    但心里的紧迫感一阵阵的袭来,那就是食物危机,家里的食物全部加起来能撑两个礼拜吗?他都表示怀疑。

    社会秩序还不知道啥时候能恢复呢?但更怕的是不能恢复!

    哎,怪不得会出现抢购情况的新闻呢,人类的生存才是第一要务啊。

    看了下时间都下午四点多了。

    再次拨打了军哥的电话,想问下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但许久都没能打通。

    这也让王强的心又莫名的躁动了起来,电影里丧尸的画面不断地闪现在脑海中,这也让他莫名地惶恐了起来,谁让家里就他一个人呢,这种孤独感更是加剧了他的紧张程度。

    不会出啥意外吧?

    连续拨打了几次都是如此,这更让他不安了起来。

    就在王强着急地原地转圈时,忽然又听到物体的坠落声。

    “砰……”

    这又是怎么了?他赶忙跑到厨房的窗户处向外张望了起来,只见右后方的那栋高层阳台处,两人影搂抱在了一起乱动着,但也是隐约地传来一男子说话的声音,但就是太远了,听不清。

    忽然,那红衣人影一下子就被推出了阳台,“砰”的一声,掉落了下来,又像是砸在了他的心上。

    杀人了?

    杀人了!

    这还是王强亲眼目睹了杀人的全过程啊!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两只手紧紧地抓着栏杆,很想离开,远离凶手,越远越好,但就是不知道为啥自己的腿不听使唤了,就王强还在心里做着斗争时,就听到了那男子清晰的叫喊声:

    ”妈、媳妇,我马上就来,等我啊。”

    王强揉了下眼,就看了过去,就见那男子似乎喘了口气,又加大了音量说道:

    “这里还有活着的人吗?活着的人都听着,千万别让感染者咬到、抓到啊,不然也会被感染的。”

    “……感染的”,“……感染的”。

    回声也在寂静的楼宇间传播着,似乎要让整个小区里记录下关于人类的声音一样。

    “我媳妇就是被我妈咬到感染的,我是被我媳妇抓伤的,也被感染了。”

    “……感染了”,“……感染了”。

    王强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揪了下似得,只记住了抓伤会被感染,还在嘴里不住地念叨了起来。

    是的,千万不能被伤到,不能被伤到,他也像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似得,紧攥着拳头,同时不妙的感觉也涌上了心头。

    “趁现在还有点理智在,给大伙说下,也算给你们点帮助。”

    “……点帮助”,“……点帮助”。

    “另外我恳求你们,若是有能力的话,请救救我家孩子,他才三岁。”

    “……才三岁”,“……才三岁”。

    这声音就跟响在心里样,震得他都有点颤抖,紧张的心忽然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似乎那里是一道光,划破了这虚妄的黑暗。

    这男子还在继续说道:

    “105号楼602,拜托大伙了,钥匙就插在门上了,孩子在主卧,拜托了。”

    “拜托了”,“拜托了”。

    该男子说完,就忽然地一矮身,像是在磕头,“咚、咚、咚”地三声,每次都能响在王强的心头上。

    “拜托了,105号楼602。”

    “602”,“602”……

    话毕,就见他缓缓地看了下左右后,一下子就翻越了栏杆,忽然地就跳下了下去。

    他跳了下去!

    王强的泪再也没能包住,簌簌地而下。

    那一跳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是那样的伟岸、高大,像高山那么厚重,似大海那么辽阔。

    那一跳的身影似乎一下就读懂了朱自清的《背影》。

    那一跳的身影又好像在脑海中奏起了《父亲》的交响曲。

    那一跳也似乎打破了小区里的平静,接二连三的“砰、砰”声不断从不同的地方响起。

    也不知在这站了多久,王强又被近距离的高空坠落声给惊醒了。

    这应该是从对面楼上跌落的,只见一大群丧尸就快速地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跑了过去。

    王强的视线又被对面五六层楼的阳台上的两个活动的人影给吸引了过去,只见这两人把一个用被子包裹的什么东西给推出了窗外,砸在下面的汽车上,又是一阵的呜哇乱叫,也引起了下面大群丧尸的“围攻”。

    看到此,王强的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终于见到活人了,也就是说自己也并不孤单,这周围也是有其他人的。

    就在他露出笑容的那刻,也大致猜到了对方在做什么了,他自己也把目光向次卧的那位兄弟投去,下定决心的王强毅然地向次卧走了过去。

    他也只是在心里默默说了声:

    抱歉了兄弟。

    随即,他就打开了窗户,又用被子把还在挣扎的这位仁兄重新包裹了下,抱着他也推出了窗外。

    “砰……”

    这是五楼,虽然有棉被的缓冲,但这位兄弟也当即就不动了。

    王强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死,只是随即他就被周围的丧尸给淹没了。

    他也是在窗户口看了很久,一想到刚才的男子,王强的心就开始发堵,或许这就是父母的爱吧,宁愿自己牺牲也要把生存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孩子,也许这就是父爱、母爱伟大的根源吧!

    “回家”的念头一下子就开始在心里萌芽了。

    看着楼下这群密密麻麻的丧尸,他的心里也是一沉,就像一个小火苗冲进了狂风暴雨中样,是那么的愚蠢、那样的妄想。

    那男人的纵身一跳,和军哥的怒吼“杀了他,杀了他”,这也让王强对杀丧尸的想法忽然地就强烈了起来。

    自己要活下去,但丧尸不允许咋办呢?

    那只有杀了他啊!但杀丧尸得要有武器啊,这不,王强便开始了为制作武器而寻觅材料中的大业了。

    桌子腿,可以砸,但不好拆,因为是实木的;

    菜刀,也可以用,但太短了,弄不好丧尸会先伤到自己;

    ……

    最后,王强在主卧的床底下发现这家的“珍藏”,二节棍,有八九十公分长,其中一头是可以拆卸的,拧开螺丝里面就是把刀,钝刀,没开刃,就是个尖尖的铁片焊在里面的,两根也可以拧在一块,铁链藏在另一节的钢管中,两节也可以拧在一块,可以当棍子用,就是分量有点轻。

    这样可不行啊,不过这钢管上可以接上菜刀来用啊,想到此的他便开始了改造工作。

    一番忙活后,长款版的菜刀出炉了,打磨后的刀锋闪闪发光。

    虽然看这样子挺唬人的,也不知道行不行,得实验下,可下面的丧尸太多,阳台的这一侧倒是可以,有三只而已,可这要怎么下去啊?

    这可是五楼啊,要是测试后不行,那怎么回来呢?他们的楼道门可是在北侧啊?

    都是问题啊,还得从北侧入手才行,越是简单,出错率就越低,这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王强在屋里来回地走来走去,认真地思考着对策。

    楼下的丧尸太多,那引走一些不就完了,哎,真笨啊!

    他再次来到次卧,跨坐在窗台上,把找到的东西往一侧使劲地一扔,什么水杯,臭鞋,只要落地能发响的都行。

    见引走的差不多了,王强便停了手,打开屋门,就带着这大刀出了门。

    小心翼翼地刚下到三四楼间的楼梯上时,就看到下面的这两户人家都虚掩着门,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

    他们这个小区是动迁房,大部分都是六层无电梯的楼房,这样楼房基本上都是一梯两户。但最后面的高层,则都是十一到十二层不等的,这样的都是有电梯的,且大部分是一梯三户型的,这还是几年前做志愿者时摸索发现的。

    走到门口的王强有些犹豫了起来,但也因好奇而推开了这个发出声音的大门。

    这是301室,而且客厅装修的十分豪华,古色古香的,超大的电视挂在对面的墙上,暗红色的地毯配着暗红色的茶几座椅等,也说明这主人家十分的有品位。

    但王强从未见过里面的情况,更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以前上下楼梯时都是关着门,也很少见其亮过灯。

    刚迈脚一进入,就见一旁的地毯上淌着一个流着血的脑袋,这长长的头发也说明这就是个女的,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向外溢着血,鲜血洒满了身下的地毯,这血红色的颜色也是格外的刺目。

    本来就很紧张的王强,看到现在的状况,他那颗不争气的心脏又是“砰砰”地跳了起来,手心里也全是汗。

    这是一个美少女,穿着华丽,就躺在餐桌旁,双脚夹着厨房的门框,但脖子处和胸口上还在流着血的伤口告诉王强,她不是丧尸,其身边一堆的米面粮油等也说明着很多的问题。

    看着她的模样,王强也忽然想了起来,前一两个礼拜还在桥上见过她,当时她正把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停在桥面上的停车位上。

    当时一下车的她就把王强给惊呆了,主要是太漂亮了,二十多岁的样子,青春活力,当时还被军哥打趣了几句,然而此时再见面,已是阴阳两隔了。

    主卧里还不时地有动静传来,这里的一切都在对外说着,这是一起正在实施的入室杀人抢劫案。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呢?”

    此时他的大脑像起飞的CPU一样,负荷过载,也使得那密密麻麻的细汗出现在了王强的脑门上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而着急发呆时,一个身影忽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一下子,世间安静了!

    两人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也都吓了一跳,当即就一动不动了,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样。

    只见这人是个二三十的小伙子,长得还算清秀,一米七的样子,左手提着包,腋窝还夹着一个木耙,不知道是啥,空着的右手也停在了半空。

    这人就是这户人家的邻居,王强也见过几次,偶尔还会点头打个招呼。

    但这个时候的见面就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了。

    “你……你,你想怎样?”还是这小伙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听到对方开了口,王强这提着的心也稍微地松了下,多年的人情世故中也可以判断出,此时的对方也应该是更紧张、更害怕才是,都是生活在和平时期下的人,毕竟这可是杀人的事。

    从对方的角度看,被撞见入室杀人抢劫的事,除非是同伙共犯也可以暂时得到信任,其他的人都该被灭口才对,这样才能打消对其的怀疑,否则这就是个定时炸弹,也只有死人才最值得信任。

    所以这时的王强就要向其表示要共同参与的想法才行,不然他们也只能血拼一场了。

    当然,因为这是中途表示参与的,所以这其中的风险还是很大的,背后捅刀的行为也不在少数。

    王强还是盯着他的眼睛,僵硬的身体也配合着略微调整了下,也像是进攻前的准备一样。

    用力地压住了这颗狂跳的心脏后,缓缓的说道:“分我一半。”

    只见对方的眼睛猛地大睁,随即又眯了起来,眼珠子还转动了两下,猜测对方这是在不断地打量他自己,王强也配合着把手中的“大刀”给亮了下。

    “我……我要那……那整袋米和肉,剩下都……都是你的。”

    听到对方这颤抖的话语后,王强用眼角瞥了下那堆食物,看着这数量虽多,但实际上也没多少,这放肉的袋子里有一盒肉,一盒鱼,另外几盒就不知道是啥了,还用一个半透明的袋子装着,估计这都是从超市里新买的,买多少做多少的那种,旁边还有一袋子的青菜。

    王强慢慢地走了过去,左手拎着那袋米就向他扔了过去,又抓着肉和鱼也扔在了对方脚下。

    这不是贪,而是自救,他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安慰。

    然而到此后,王强就站那里不动了,眼睛还始终盯着那人。

    东西扔到其脚下后,就见该男子的眼睛也眯了起来,手上的青筋也暴露出来。

    但王强此时也很矛盾,现在丧尸都出现了,陨石还分散在全球各地,这是天下大乱的节奏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先下手为强嘛。

    但从丧尸的行为举止上看,它应该也不是太强,速度都没人的小跑快,社会秩序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才对,秋后算账也是很可怕的。

    这想法也只是一瓢而过,他的注意力还是很集中的,就在这男子要弯腰放下手中包时,一抹亮光也立马亮了出来。

    这是一把刀!

    一把砍刀!

    一把杀过人的砍刀,上面还有血迹在呢!

    那满脸狰狞的脸直奔王强而来,这把砍刀也被抽了出来,还高高地举着。

    王强见对方的举动后,就知道自己赌输了,为此,心里也是一叹。

    但行动上却没丝毫的迟缓,身子稍微一提后就马上下蹲了,左脚在墙面上一蹬,向右下方就是一跳,右手中的“大刀”也举了起来,对着他脖子就是一撩。

    这就是刹那间的事,一下子就结束了。

    只见这刀卡在了这人的脖子里,对方的刀也砍在了他刚才所站的位置上,还深深地嵌入在身后的桌子里。

    这还是得益于王强从小就开始练武的缘故,筋骨也被拉开了些,直到上初中才没有在村子的广场上练武了,而且教武术的都是他老爷爷辈的人,那时可是真打啊,王强还记得有次被打后,他父亲还带着礼物去给老爷爷道歉去了。

    扯远了,再看此时的王强,用力地抽回了好把“大刀”的他,又赶紧地后退了几步,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那“滋滋”的鲜血立马就从其脖子上“汩汩”地冒了出来,像水底的喷泉样,簌簌而下,让脚下的地毯也给染的格外地鲜艳。

    对方也是大睁着眼,直勾勾地盯着此时的王强,随即“砰”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王强再也没能压制住胃里的翻滚,扔掉大刀就跑进了卫生间,抱着马桶就大吐特吐了起来。

    从进门看到死人开始,这种感觉就有了,或许是被当时的紧张感给压制住了,也或许是潜意识的行为告诉他,这里很“危险”,不能放松,现在这“危险”解除了,所以他的胃里也就打开了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