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听，顿住。
“那还吃不吃，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吃了。”
“吃，我之前都饿着，这会儿不知怎么，饿得慌。”还是有人忍不住了。
他伸出食指，按了上去。
自动贩卖机上，提示他一步步选择商品。
最终，他选了一块面包，还选了一瓶饮料，不敢多选，就两样就匆匆结束了购物过程。
刚从机器里取出食物，就被一旁的一个男人抢走了。
冯磊一把抢过面包和水，飞快往大厅边角跑去。
冯磊，正是那个睡衣男子，他就一件睡衣睡裤，身无分文，连手机都没带。
先前买票原本想拦着闻景和小孩，但当时情形不明了，不敢轻举妄动。
这会儿他就没顾虑了。
缺食物，那就盯着别人的抢呗，反正都做惯了。
他抢了食物就往边上快速跑。
一边跑一边开面包包装袋，往嘴里塞，几口就进嘴下肚了。
瓶装饮料也是直接几口喝了个囫囵。
“妈的，你敢抢老子的。”被抢的年轻人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连带他那些同伴也没反应过来。
等冯磊飞快跑走，且吃了那些东西后，他们才回过神来。
一伙人帮着被抢的年轻人准备揍睡衣男一顿。
“你们得感谢我帮你们试验这里的食物，你们知道的，这里并不对劲。”冯磊不慌不忙，说得信誓旦旦。
“其实，我帮你们试了食物真假，他帮你们试了如何购买。”边说边指着那年轻人。
“赊账的是他，是吧，我只是告诉你们，食物是真的。”他笑得一脸得逞。
本来还帮着年轻人追的几个同伴，一听到这话，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只有被抢的年轻人惊慌看着几人，“什么意思？你们帮我，我们让他买来还给我。”
“其实，你一个人赊账也就够了，是吧，毕竟大家都买票了，能少赊点就少赊，对吧？”冯磊又说道，“你们这身板，说实话，要制服我，得付出点代价，但是他吧，呵。”
这些同伴听完这话，若有所思。
没等被抢的青年反应过来，他们突然把他围成一圈，“你，给哥几个赊点账，没啥问题吧？”
“我不是，你们在说什么？放开我，呜……”年轻人被捂住嘴，挣脱不开，然后几个人半强迫地把他推到了贩卖机前。
有人抓着他的手指，朝那个纸币进口位置按去。
“放开……”他根本说不出来话，几个同伴，死死压住他，捂嘴，按头，捆腿，按手指的。
分工合作，默契无比。
“您已购买成功，请提取商品。”
一大堆食物掉到购物槽里，几个人赶紧拿到手里，除了被赊账的年轻人，什么都没分到。
几个人又拽住他，往另一个贩卖机走去。
同样的操作，又拿到一堆食物。
等到第三个贩卖机前时，上面显示“余额不足”。
再看年轻人，耳鼻喉直流血，已经没气了。
把他拖到售票大厅一角，一扔。
剩下四个年轻人，把得到的食物平均分了分。
赶紧入口，生怕留着引来其他人觊觎。
他们扎堆而立，互为依靠，同时，彼此之间，也相互防范回避。
因为这几个年轻人的事，车厢里剩下的人，但凡没食物的，也都悄咪咪开始物色赊账对象。
“早知道赊账可以其他人，买票也这么办了。”洪哥对着郝叔说道。
“买票不能赊账，我问过售票员。”郝叔答道。
想到郝叔单独问过这个问题，洪哥心里拉响警钟。
大厅里原本属于散装的人群，也开始成群结队。
相对来说，女性吃亏更多，原本属于一个小团体的，容易当团队里的赊账对象。
不属于某个团队的，更是被那些身强力壮的队伍锁定，下场很惨。
“咱队里，就这几个女的，要不让年龄大点的去？”有人问洪哥。
洪哥没丝毫顾忌，点头同意。
余光扫到那对中年妇女和年轻女子时，突然想到，“那个冯婶子去哪儿了？”
找了一圈，没找到，洪哥本想着用上了年纪的去奉献一下，看样子人家老而精，早就躲起来了，那就没办法了。
“你去。”他指了指中年妇女。
“啊，大侄女，救救我啊。”中年妇女抓着年轻女子的手，浑身发抖。
她看到之前那年轻人的下场了，她可不要奉献自己啊。
大侄女本来还想替她说两句，结果郝叔在这女孩耳边来了一句，“她本来就要带你去黄村那边，卖你呢，你不用护着她。”
“什么？”年轻女子蓦地抬头，紧盯着郝叔的眼睛，“你说什么卖？”
“黄村，你以为真的是个大站啊，那边七拐八拐，就进山了。”郝叔拍拍年轻女子的背，“你要信得过我呢，就跟了我，总比卖给知根知底的人好。”
“大侄女，快救救你婶子啊。”中年妇女听到郝叔的只言片语，就猜到自己被发现了，她也知道这群人是线上的，不好惹。
“怎么救？”年轻女子看向中年妇女，这个说要给她介绍工作的远房婶婶，是个拐子？
“你，你，你年轻，你替婶婶去吧。”中年妇女忍着害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年轻女子嗤笑一声，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我喊你婶婶，结果你居然是拐子，现在还要我替你死。”她声音不小，大厅里大部分人都听到了。
原本各个团伙正在找替罪羊的行动，登时暂停了，大厅的人都不由噤声。
很多人眸光微闪，神色阴晴不定。
卫生间的闻景也听到了。
大厅抢食物的声音传进隔间时，她就出来了。
在卫生间转弯处，悄悄听着这一切。
纵然不用神识，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伙人用这种方式找食物，她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没想到才第一天，这些人就这么做了。
道德底线低下，喜怒无常，没有信誉。
这是闻景对这群人的初步评价。
现在看来，结合历莉的话，说不定这些人，都跟贩卖人口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我知道有个女的，个子特别高，背了一个大登山包，上面还卷了一顶帐篷。包里里面肯定有吃有喝。大伙儿可以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