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不辞而别的闹心行径,让我恶从胆边生,怒从心头起。
我沿着柏油马路,一路下山,不停嘟哝:姓甚名谁,也不给一个明确。要来就来,要走就走,随随便便。别以为帮了忙就了不起,无非一个乞丐而已嘛,本事很大,需要当乞丐吗?或许这些乱事就是你们共同设计的圈套,用来陷害我……
夜已深沉,天幕上,星斗密布,闪闪烁烁,如同无数美眉在眨眼。凉风吹起,将我愤懑、紧张的心情稍稍吹散。我擦擦汗渍,捋捋湿汗而稍显凌乱的发际线,从夜的阴暗处,走进灯火阑珊的城池。
不知不觉,我走进不夜城。全城这里人气最旺,充满人间烟火气。沿街店铺清一色贩卖烧烤,炭火炉、煤气炉、电炉是最常用的器具。此时都纷纷闪亮登场,蓝色、黄色以及无色的火焰一同燃烧,舔舐着黑魆魆的锅底。
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护发帽的人比比皆是。在这个场合,这些人不是医生,而是厨师。他们手持锅柄,有节奏地晃荡手臂,铁锅随着节奏翻转。美味在焰火头上,起起落落,噗呲噗呲地散发出诱人味蕾的浓香。
穿梭在桌椅板凳以及宾客之间的各种人,除了店小二,还有卖花的、擦鞋的、乞讨的,形形色色,三教九流。他们发出南腔北调,让这里混合着不同地域文化特色。
店小二端着餐盘,卖花的怀抱花束,乞讨的端着钵盂。他们各有走姿、神情和言语,仿佛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找到门头上挂着“文翰炙烤”四个字的店铺,这是我经常去的一家烧烤店,选择靠墙角的位置坐下。老板娘一如既往地向我走来。她是店里迷人的风景,身姿曼妙,穿着打扮,既简约又不失时尚,恰到好处地展现身材曲线。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难以言喻的韵味。
她的笑容,温暖而迷人,如同春日里和煦的阳光。眼眸深邃,闪烁着智慧与柔情,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温柔得能融化一切。
直到她轻声细语地与问我“今天要吃什么?”那气息拂撩到脸上的时候,我才从凝视她的出神里,回过神来。
“来五串牛筋,五串鱿鱼,五串鸡内金,五串鸡翘尾,半边猪肚和一打啤酒。”我说。
她闪动美眸,噗嗤一笑问:“今天发财了吗?不吃蛋炒肉丝饭了?”
“发不了财,就想补偿一下自己。”
“应该,正在长身体,要养好,以后才有美女相中。”
“你正眼都不看一下,会有谁看中呢?”我轻轻的说。
“没良心。我不看你?平时你忘记开钱离开,我说过你一句吗?”她嗔我一下,莞尔一笑。
这温暖的嗲嗔,又叫我陷入沉思。此时,我唇边应该带着傻笑的纹路。
“平时没喝酒,今天怎么想喝?是不是看中哪家丫头?她不理你。”她装着没发现我的出神,又挑逗我一句。
“没有,没有。就你不理我。”我耳热心跳,慌乱之中,后一句脱口而出。
“看中也无所谓,又不怪你。”轻轻说完这句,她轻盈地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的目光不由凝聚在一个左右摇摆,略显晃荡的部位上,直到她走出门外,发出招徕客人的声音。
不久,她又走进来,青葱般的一双嫩手,端着一个不锈钢盘子,上面用锡箔纸包裹着烤串,放在我桌面。
“请慢用,啤酒随后就送来。”她保持着盈盈笑意。
一个小伙捧着一打啤酒,放在我桌上,随后离开。
“你不陪我喝一杯吗?”我上下打量着她问道。
“那就只喝一杯啊?”她俏皮地竖了食指,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我瞥见白衬衣领口下的洁白以及抖动,不知因为美味的刺激还是其他,不由吞咽了一下口水。
我打开锡箔纸,色香味俱全的烤串暴露出来。倒满两杯啤酒,邀请她干杯。她自然端起,朝我晃了晃,说一声:“干!”起身就要离开。
“不急,吃烤串嘛。”我一急,顺势拉了一下她的手,一股柔嫩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她似乎也有一种电击般的感觉,但并没作出太大的反应,从我递上去的几串烤串中选择了一串鸡翘尾,送进红唇中,便离开。那左右摇摆,略显晃荡的情景又占据了我的视野。
我一边品尝烧烤,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回味老板娘的韵味,感觉脸上渐渐发热起来。
摆在法国梧桐夹道树下的那桌,五六个人吃着吃着,肉进肚,酒穿肠之后,发生了争执,声响弄得很大,各种不环保的话语不绝于耳,不久便动起手来。
这些街头小混混,打架的通常招式无非便是掐脖子和挥拳头,还有就是制造声势,把气场搞得很大。对于这些,我了如指掌,于是并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地吃喝着。
只因看见,朝着我的背影似曾相识,我才特意走出去核实一下。果然是张少,与我们公司有业务往来的人。他应该到外地去拍摄外景,刚刚回到涧河县城。他需要的蓝天和白云的风景,还没拍好呢。
既然是我们公司的顾客,那自然要插手一番,我像一棵挺拔的青松,矗立于他们的身后,静观事态发展。
对面一个红衣小伙抡起酒瓶,朝张少的脸面击打过来,眼看着就要皮破血流。我轻晃手臂,轻而易举便让酒瓶破在面前,玻璃碎渣洒满一地。红衣小伙似乎很是不解,愣了愣,又抄起凳子,朝着张少的头砸下。
张少似乎有点微醺,躲闪不及,凳子就要砸到头顶。我又挥动手臂,凳子被夺过来,随即放在地面上。这个动作快如电光石火,几乎看不见是谁出手,连周边看热闹的人,都觉得是对方有意不打张少。
当然,究竟要不要打张少,红衣小伙自己清楚,连续两次出手,都遭遇到如此挫折,恐慌起来。他看看周边,却没发现有异常,早已预料到高手在场,事情不妙。于是,迅速拍拍身边的黑西装同伙,说了一声:“走。”
又指了指张少:“下次遇到你,绝不放过!”
然而,俗话说“酒壮英雄胆,饭壮哈脓包”,有点东倒西歪的张少却以为对方不敢惹自己,指着两个即将离开的人,吼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红衣小伙径直疾步朝前走去,但黑西装同伙不明就里,受不了刺激,掉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