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
王漫漫脸上的愤怒消散，虔诚的说道：“他是真正的大师！”
王大海道：“说点实在的。”
王漫漫没说尊者偷脸和浴火而出的细节，只是简短的说道：“他是觉醒者。”
王大海瞳孔一扩，惊道：“你亲眼见过？”
“当然。”
“呼……”
王大海深吸口气，紧紧抓住王漫漫的手腕，压低声音道：“据我所知，多靠近觉醒者，自身觉醒的几率也会大一些，你好好跟着他修行。”
王漫漫一脸嫌弃的说道：“老王，你的利益心太重了。”
“那可是觉醒啊闺女！”王大海有些激动的说道：“难道你不是为这个吗？难不成你对他还真有信仰？”
王漫漫轻叹口气，冷笑一声，道：“果然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久了，你也变了。你们这些没信仰的人根本不会明白，信仰是什么。”
王大海还要接话，王漫漫摆手道：“其它的不用说了，你快点给我们找个好地方就行。”
……
傍晚到睡觉前，是王大海的固定坐禅时间，他不吃晚饭，便把对黑鱼一行人的接待宴安排在了第二天中午。
能容纳三十人的大圆桌坐满了信徒，开席前王漫漫领着大家读感恩词。
王大海似乎很喜欢这种氛围，也跟着信徒们读起来。
动筷后，王大海对黑鱼致歉：“尊者，我的作息是晚上基本不出房间，所以昨日没能及时招待，见谅啊！”
黑鱼道：“修行者讲究过午不食，王总身在红尘，却比这些人还要自律，难能可贵。”
王大海竖起大拇指道：“尊者说得对！这晚饭啊还有一种说法，就是鬼饭！”
黑鱼点点头，看向王漫漫说道：“漫漫在修行上有得天独厚的悟性，王总多少是有些影响的。”
“对了，怎么没看见夫人和公子？”
“我那孩子才刚好一些就要画画，她们娘俩在屋里不肯出来。”
“无妨，饭后本尊就去看看公子。”
“好好好！！”
能跟着尊者常居在组织的信徒，对尊者的敬畏已刻进了骨子里，往常他们没有和尊者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机会，此刻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声音。
黑鱼夹菜，他们才夹菜。
黑鱼咀嚼，他们才敢咀嚼。
这一幕很诡异，不像是吃饭，倒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如果没有王大海的话，这顿饭会吃的很安静。
王大海是真心对黑鱼对信徒的掌控力心悦诚服，在说了一些话活跃气氛后，又道：“尊者，你手下有这么一帮唯命是从的人，如果你要从商办企业，永市首富恐怕就不是我了。”
“俗世的一切都是虚妄，健康、金钱、权力终有消失的一天，只有突破现有的维度，灵魂才能永恒。”
黑鱼复制着从尊者那里学来的话：“修行是唯一的路径。”
王大海郑重的点头，此时的他比王漫漫还像个信徒，道：“难怪你们组织叫高维升修行道，我悟了！”
王大海还准备继续夸，这时瑞卡斯走到他身侧，附在他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瑞卡斯右肩中枪，伤得并不重，但能隔着白衬衣看到身后的血迹。
黑鱼微微皱眉。
他听力本就不错，觉醒后基础属性增加，听力变得更加敏锐，一字不差的听见了瑞卡斯的话。
大体意思是：公司有人突然死掉了，死掉的人是个重要人物，而且这种事近期已经发生不止一起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王大海变得心不在焉起来，也没心情继续活跃气氛了，这顿招待宴在充满仪式感的状态下结束。
王大海匆匆离去，安排瑞卡斯带黑鱼去了他家客厅，等待他的儿子王聪。
黑鱼坐在沙发上，大致打量了一下有两个篮球场大的客厅。
和院子里的感觉差不多，装饰简洁，用料并不高档。
“尊者，小聪……他还在画画，不肯下来……”
瑞卡斯快步走到黑鱼面前，脸色为难。
“那就再等等，我静坐一会。”黑鱼闭上眼睛。
半个小时过去，王聪不急，黑鱼也不急，瑞卡斯却急的满头大汗了。
老板交代的任务没完成，别待会老板回来了，尊者和公子连面都没见着。
总不能说公子要画画，把责任推给他吧？
那也太不会办事了！
黑鱼看出了瑞卡斯的窘迫，道：“方便带我去公子的房间吗？”
因为公子的病情特殊，快八岁了还和夫人睡一起的，公子的房间就是夫人的房间，这才安排黑鱼在楼下客厅等着。
但现在似乎没更好的办法了，瑞卡斯心一横，道：“可以，我带您上去。”
王聪和他母亲的房间是个套房，黑鱼跟着瑞卡斯走进去，抬眼便看见一个小男孩坐在画板前画着油画。
小男孩穿着一身黑色的儿童西装，落笔涂抹的动作很娴熟，三面墙上都贴着他的作品。
“小聪，家里来了贵客，还给你带了礼物。”
瑞卡斯笑着走到王聪身边，将一个一米长的大飞机放在王聪眼前晃悠。
王聪只是用余光朝玩具飞机瞥了一眼，继续专注的盯着画板。
瑞卡斯有些尴尬，对黑鱼假笑了一下，道：“小聪就是这样，别看年纪小，但做起事来很认真。”
黑鱼走到画板前，观察着王聪的画。
他哪里懂什么心理治疗，只知道自闭症患者的孩子虽然无法用言语表达，但会把情绪与想法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出来，比如画画。
若是以这个为依据的话，王聪的画用色深沉，笔触扭曲，整体的结构有种混沌感。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黑鱼没自讨没趣打扰王聪，漫步去欣赏贴在墙上的画作。
瑞卡斯跟上来，小声道：“说实话，小聪画的东西我完全看不懂。”
这话意思很明显：画的太难看，欣赏不来。
黑鱼没回应，缓步走着，发现这些画作都是同一种风格，看久了让人很压抑。
他有这种感觉，相信别人也会有同样的感觉，但这些负能量的画作还是被贴的满墙都是，可见王聪的父母对他的溺爱。
——有父母宠爱的孩子真幸福啊……
黑鱼继续欣赏，看到靠近里屋的那边墙下有一个神龛，上面摆放着香炉，还有一个……骨灰盒，只是骨灰盒上面没照片。
突然间，黑鱼浑身一震，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动在他体内滋生。
一时之间，黑鱼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的目光被骨灰盒牢牢锁住，仿佛盒子里有股诡异的能量在和他体内的能量共振。
黑鱼的灵魂仿佛都快要被抽离出来。
“来客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瑞卡斯立即迎上去，道：“夫人，是尊者来了，他来看看小聪。”
女人和瑞卡斯都朝黑鱼看去，看到黑鱼还是紧紧地盯着骨灰盒。
女人眉头一挑，面露不悦，甚至显得有点紧张。
“尊者，尊者……尊者！”
黑鱼被瑞卡斯的声音打断，强装镇定的调整呼吸，这才看到站在瑞卡斯身边的女人。
黑鱼和女人四目相对。
黑鱼嘴角露出弯曲的弧度，微微一笑。
“夫人，你好。”
这一瞬间，黑鱼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灵魂在发出另一个声音。
妈妈，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