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一言不发，说话不理，来人不看，却不像个英勇就义的侠客，倒像个任人凌辱的败兵。
阿行拿来一碗烧白，香味弥漫在房间中。
阿行凭空问道：“吃一点？”
他边上人还没搞清楚在问谁，首席倒是悄咪咪睁眼了。
阿行笑笑夹了一筷子塞到首席的嘴中说道：“快吃吧！做鬼也要做个饱死鬼，不然闹鬼都没力气。”
首席被阿行所言呛到了，不住咳嗽，连饭渣都从鼻孔喷射而来像个霰弹枪。
“咳！咳咳！哕~什么做鬼？你们打家劫舍就算了，怎么图完财还非要害命？不杀我于你们还有妙用，杀了我就可惜了你们自己的机缘！”
阿岚不屑的笑问道：“什么妙用？什么机缘？我看你不过是个扯谎的神棍，倒是说得自己像个宝贝似的~”
“神棍？你这个年轻人忒不知好歹，心浮气躁连真假都颠倒了！你说我是神棍，那你说我有什么问题，你又信什么东西！”
阿岚指着首席说：“你……”
阿行抬手打断了阿岚要说下去的冲动，接着对首席说道：“你来说你为什么不是神棍，我们洗耳恭听。”
“为什么我说你们听，又不是我怀疑自己~”
阿行抬起首席的手腕，给他看他自己手上的扎带说：“就凭你此刻落在了我们手里，说不说由你自己……你的把戏我明白，他要是说了，你就可以反驳，解释权就到你那儿了，好像你真有权解释一样……他若是不接受你的解释，你又要攻击他的阅历，说什么他那里错了，这里不懂，哪哪又不明白~”
首席面色一怔接着打起精神回道：“你这样说，不就等于交流前就捂住耳朵、闭着眼，问了却不听不看吗？”
阿行笑着看着首席的眼睛说：“我什么时候问了？”
“你刚才不是说~洗耳恭听吗？”
“那叫问吗？那是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还吃吗？不吃我拿走了~”
首席神情焦急道：“等一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自己来的，还是什么人雇佣你们来的？为了钱，还是有什么恩怨？”
阿行胡扯道：“我们是~自东土大唐而来，去西天~去荡平西天的施主……”
首席讪笑道：“你们不说就算了，我寄人篱下也无奈何~”
哥不行纠正道：“你现在叫阶下之囚，可不是我们的客人。”
首席苦笑道：“好~好~，阶下之囚……你们既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却只会打家劫舍实在是太可惜了。有很大的伤亡的风险不说，目标应该也很难找吧！不如与我合作，没有伤亡的风险，还不用自己辛苦找目标~”
“说说你能提供什么？”
首席略显得意说道：“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畅销，最供不应求的东西是什么吗？”
“粮食？能源？成瘾性药物？”
首席自信满满说道：“不！不！不！不是你说的这些，而是~谎言！谎言真是太受人欢迎了，如果缺少它，很多人就会发疯，直到终于找到谎言的良药。如果没有它，很多人就会崩溃，直到有一套谎言来给他们安慰。你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用于坚持寻找它、触碰它的手段而已！”
“是吗？那你说那些人为什么需要谎言？”
“说真的，人类也不过是一种动物而已。人类自欺欺人的否认这一事实，却也避免不了动物式的竞争冲突。很多竞争只会徒增痛苦却又不可脱身，所以需要新的谎言来欺骗自己。
他们觉得只要向上一步就是救赎，向下一步就是地狱，对上平等，对下歧视，对强谄媚，对弱欺辱。可笑的是，平等为我所欲也，歧视亦为我所欲也，二者若想得兼，唯有称帝也。
可哪有那么多皇帝位子给人做，所以他们只能不断用那套谎言骗别人，但自己是不敢细看的，看多了识破了，精神受不得~”
阿行挠挠耳朵回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说的谎言在字典里叫精神寄托吧？即便它不是真的，那也该叫假象才对，怎么能说是谎言呢？”
首席不屑道：“哪有什么精神寄托，都是幻想。假象也是从未存在虚构而来的幻想，所以归根结底都是谎言。”
“嗯，有道理。所以~你能做什么？”
“所谓，经纬编天地，经书系众生。我们不如找个地界儿成立个萌宠分会好好经略一番，用不了年就有旱涝保收的钱粮，你们觉得怎么样？”
阿岚怒视道：“你个老狐狸倒是想得美，阶下之囚想直接翻身做主人，你当我们是傻瓜吗？”
“不不~我们也可以换个新的名字，编个新的谎言，你们也可以做大做强，发展才是硬道理吗！我也不要什么权力地位，只要有命活，有饭吃就行了~”
阿岚问道：“钫星外星人那套故事你不信？你们萌宠会上层人员也不信吗？”
“呵哈哈~我不信，而且上层信不信谁在乎呢，这事又不能验证真假。至少在为了权钱色这些东西上，上层的心是一致的。不说大话，萌宠会像我这样能洞见因果的没几个，大多数都是不明所以混资历的蠢货。”
此时尼尔拿来了对首席的基因检测结果，结果显示眼前此人确实与柳成荫有血缘关系。
阿岚欣喜地看着结果问：“你既然能什么洞见因果，为什么不换个别的营生呢？整日生活在虚假中，不会窒息吗？”
首席一副释然的摇摇头说：“我这种人没什么选择，现在~应该说不久前的角色就是我最好的归宿了。
而且萌宠会并不是百无一用的垃圾，俗话说坏秩序总好过无秩序，比如那个叫高祈家的孩子至少在萌宠会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在当今这样一个没有秩序的社会很可能一线生机也没有~”
“嗯~有道理。那你为什么姓常呢？”
“啊？为什么姓常？我母亲姓常，她独自生的我，我随她姓，怎么？为什么问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