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趣此时可没工夫去管究竟是Martin抢了克里兹夫人的风头，还是克里兹夫人的风头被Martin给抢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追到洛鸿雁身旁，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说道：“洛教授，洛教授，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呢，没走就好，没走就好！”
洛鸿雁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时有些好奇起来：怎么？他还没有去记者面前凑热闹，趁机出风头吗？依我看，他的棋力不算差，本来凭自己的真实本领也未必就不能赢我。
可是刚才，刚才……
作为万源国际新任的科技顾问，他此时的心情才算是稍稍平静下来。上面派下的任务总算是顺利完成了，将约翰克里兹科研基地的AI技术展露于人前。以此来掩盖真正发展壮大的赛博格们。
AI和赛博格是两个研究方向，都吸引了大量的支持者与热钱。同时，这也是两辆并驾齐驱的马车，奔驰于同一个赛道之上，谁胜谁败至今还未可知。
洛鸿雁自己本来是研究赛博格的教授，对于赛博格已然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与辛劳。如今要他陡然转换角色，来承担AI的宣传任务，他果然干得不太顺手，差一点儿就办砸了。
今天，要不是遇见了眼前这个小伙子，自己多日以来的心血险些就成了泡影。那么，我就应该感谢他吗？
“你，额，你说我们见过面？”洛鸿雁终于回过身开始正视张无趣。
见张无趣腼腆地站在那儿，面上红红的，眼神中充满了迷弟般的崇拜之情。洛鸿雁就更加确认自己的感觉没错了，这一定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被我的名头给一时迷了眼。我现在反正也没事儿，就遂了他的心愿吧。
却听张无趣说道：“是的，洛教授，那次在蓟城大学，我听过您的讲座，是关于赛博格的。您当时讲得深入浅出，对我很有启发。我有个问题想趁机请教您。不知道，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咦，那次讲座？洛鸿雁心中一震，那次我还记得我是刚从欧洲回来，那讲座只是讲了些赛博格的入门知识，并没有很重要，很核心的资料。这孩子又会有些什么疑问呢？大概只是个普通的爱好者吧。
“哦，那次讲座啊，你有什么问题，就请说吧，在我面前你不用显得这么拘束。”
“那，那我就问了。您是不是认识陈Sir？陈都灵警官？”
“噢，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问题呢，原来你是想打听那个索命判官呀。是啊，我认识他，还和他挺熟的。”
洛鸿雁一边回答，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小子该不会是他们的人吧？我看，有点儿难得讲，他和万源的人这么熟络，八成就是他们派来探我口风的。嗯，我就依照计划行事吧。他静静地等待着张无趣的下一步动作。
而此时，张无趣的表情更迷了，少了几分崇拜，多了几丝胆怯。“我想知道，陈，陈Sir，他还好吧？”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有一阵子没有见到他，你找他有什么事儿？要不要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那最好了，麻烦您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吧。”
“那好，你等着哈！”
洛鸿雁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座机号码。
“喂，是市局吗？”
……
“你们的陈Sir呢？在不在？”
……
“他有没有说自己最近又在办什么大案子啊？呵呵，真这么忙？忙得连电话都不肯接？”
……
“算了，等他回来，替我和他说老洛找过他。”
……
“对对，就是洛鸿雁。”
……
“记住，让他好好保重身体！有他这块震鬼灵符在，蓟州城都要安全许多。”
……
洛鸿雁笑着挂了电话，对着张无趣说道：“小伙子，很抱歉，陈Sir他出去办事了，你有什么事儿，过几天再去找他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遇到他也好和他说一声。”
“什么？张，无趣？好名字，好名字，有点儿七八十年代的那个味儿。”
见张无趣瞪大眼睛瞅着他，他忙解释道，“哦，我是说你的名字有点儿武侠里的那个味儿。金庸古龙，南帝北丐嘛！”
“听说您和陈Sir就是并称警界军界双侠，孤狼和飞鹰？”张无趣试探着问道。
“嗨，都是当学生时候小打小闹的玩意儿。你可不要当真。那些网上的小道消息常常都不真实，呵呵呵。”
“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为什么是孤狼，他为什么是飞鹰呢？”
“哟呵，没想到，你小子把我们的底摸得还挺全。我为什么叫孤狼啊？因为我个性独啊，做事喜欢一个人，讨厌背后追着一大帮累赘。至于说他叫飞鹰嘛，那你得问他自个儿去啰。我还有点儿事，那咱就改日再聊。”
“洛教授，让我帮您把茶叶搬回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那茶叶你负责帮我现场分了吧。至于要怎么分，那就随便你了。”洛教授潇洒地一转身，隐没在如潮的人海中。
其实，他并没有走出多远。关于陈Sir的死讯，现在公开肯定是不合时宜的，年底的案犯都想趁机捞一大笔然后回家过年，要是没有陈Sir这块金字招牌罩着，整个蓟州城都恐怕会乱。
到时候，各路牛鬼蛇神都出来了，那又将是一连串血雨腥风的大案件。什么万源国际，什么乐泰实业，就包括那个表面遵纪守法的华盛集团，依我看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尽会打些法律的擦边球，全和咱们对着干。
要我说，陈都灵这小子也太意气用事了，他就光想着自己，想着报私仇，一点儿没有大局观。哎，这些个不会下围棋的人都没有什么大局观。
你看人家教父的计划做得多周密，那叫一个滴水不漏。那么几起大案子做下来，一点儿线索都没给留下。
陈都灵啊，陈都灵，你自己说说看，你这回死得冤不冤？是不是纯属于浪费纳税人的税款……
张无趣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对陈Sir的担忧，他总算放下心来。
原来是我想多了，陈Sir其实没事儿，他只是又遇到案子了。我恐怕还得加紧些查，不然我那警察证放他手里，总是让人担心。
万源国际和毛四海到底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这么久都没个定论？其实，它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不会根本就是毫无关系，到头来一场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