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薄雾缭绕于古刹之间,宛如一层轻纱,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古寺的钟声悠悠传来,回荡在山间,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鸣。
得知古寺中发现了装着尸体碎片的尸包,卢凌风立刻紧张起来,他赶忙带上捕手匆匆赶往现场。
当他们抵达时,仵作正颤抖着手,准备打开尸包。
随着尸包缓缓打开,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众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但仵作却死死盯着尸包内的残骸,脸色苍白如纸。
“这……这手法,与四十年前的管梓君案如出一辙……”仵作的声音颤抖着,夹杂着深深的恐惧与不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让人脊背发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一名捕快神色慌张地跑来:“卢县尉,不好了!南缘寺、碧城寺等多处寺庙也发现了同样的尸包,而且……住持们说,今日之事与四十年前发生的一模一样!”
听到这个消息,卢凌风当机立断,“立刻彻查今日所有出入寺庙之人,同时封锁消息,不得走漏风声!”
然而,仵作却在此刻显得异常犹豫,他抬头望向卢凌风,眼中满是挣扎:“卢县尉,四十年前,我父亲便是因验尸而遭遇不幸……我……我怕我步了父亲后尘。”
最终,仵作转身离去,留下一室的凝重与沉默。
卢凌风知道此次案件的关键在于验尸,原本打算自己亲自来,但当他看到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时,心中却难以抑制地泛起了一阵恶心感,他终究还是无法跨越自己的心理底线。
“师父,您没事吧?”一旁的薛环看着师父难受的样子,不禁心疼起来,他派人送去一些新鲜的橘子给苏无名,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向他求救。
原来,这一切都在苏无名的预料之中。
他早已知道卢凌风绝不会轻易开口求人的性格,所以事先嘱咐过薛环,如果卢凌风遇到困难,就可以送来一些橘子作为暗号求助。
早在四十年前,当时的橘县县令就是因为碎尸案被罢官。
如今,现任的橘县县令同样害怕丢掉官职,于是主动找到卢凌风,表示愿意全权接管橘县的各种繁杂事务,让卢凌风能够全心全意地调查碎尸案。
卢凌风也再次承诺会在七天内破解这个案件,如果不能成功,他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在这段时间,苏无名也已经带着裴喜君赶到了橘县。
“苏无名,这次又要麻烦你了。”卢凌风的声音低沉而诚恳,他深知,在这复杂的碎尸案中,唯有苏无名的验尸之术能为他拨开迷雾。
苏无名戴上手套,二话不说便开始验尸,而卢凌风则去查探尸包中死者的身份。
经过一番抽丝剥茧般的调查,卢凌风发现,其中一名死者竟是橘县一家当铺老板钱小乙的外室慧娘。
更令人惊讶的是,钱小乙的妻子,竟是橘县屠户胡一刀之女,且曾扬言要对慧娘不利。
慧娘的死,似乎与钱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另一边,苏无名凭借精湛的验尸技艺,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并推断出凶手手法之残忍,所用凶器之齐全,显然非一般人所能为。
卢凌风根据线索,让钱小乙妻子带自己亲自上门拜访胡一刀,试图从他那里获取更多线索。
然而,当他们终于来到胡一刀的家中时,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死寂。
门扉轻启,里头空无一人,只有风穿过空旷的房间,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看来,我们晚了一步。”卢凌风轻叹,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胡一刀的突然失踪,让案件再次陷入僵局,但卢凌风凭借敏锐的追踪手段,最终在城外的一处偏僻小屋里找到了胡一刀。
胡一刀衣衫褴褛,神色慌张,显然也料到了自己的逃亡生涯即将结束。
“卢县尉,我……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但我真的不是凶手啊!”胡一刀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他跪倒在地,双手抱头,仿佛想要以此减轻内心的恐惧。
卢凌风蹲下身,直视胡一刀的眼睛:“你与慧娘之间究竟有何纠葛?为何又要逃跑?”
经过一番审问,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原来,胡一刀之所以逃离,竟是因为长期沉迷于赌博,欠下了一屁股债,害怕债主上门讨债,这才连夜逃出城去。
次日,已经验完尸的苏无名就要返回南州,然而,裴喜君却被他留了下来,“义妹,我身为南州司马,不可久留于此地,还需返回南州,但橘县之事尚有许多未解之谜,你留在此地,帮我督察卢凌风,我相信你的才情与智慧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与此同时,卢凌风正在焦急地寻找线索,他请求费英俊帮助自己判断尸包上的药味来源,费英俊接过卢凌风递来的布片,闭目细嗅,片刻后睁开眼,神色凝重:“此药味极为罕见,似是混合了多种药材,且其中一味,似是专用于治疗头疾的偏方之药。”
卢凌风闻言,心中一动,他谢过费英俊,匆匆离去,直奔慧娘家。
慧娘的门前有几株野花随风摇曳,似乎在诉说着往昔的宁静。
门扉轻启,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迎了出来,眼中满是对女儿的思念与哀伤。
她拉着卢凌风的手,声音细若游丝,却字字清晰:“我那苦命的女儿,总是头疼难忍,这才频繁地往众生堂跑,求那翟大夫给看看。”
这一消息让卢凌风看到了新的希望,他向老妇人保证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随后便立刻赶往众生堂,试图从那里找到更多关于慧娘的信息。
众生堂内,卢凌风找到翟良,询问起慧娘的情况。翟良一脸愕然,随即故作镇定地表示并无慧娘的医治记录,那模样仿佛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
然而,卢凌风是何等敏锐之人,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翟良眼神中的一闪而过的慌乱,以及周围医徒们刻意回避的眼神交流。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众生堂,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很快一整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卢凌风依然一无所获。
夜幕降临,卢凌风带着一身疲惫归来,裴喜君早已等候多时。
她见卢凌风面露愁容,便主动提出查看行医日志。
灯光下,她仔细翻阅着每一页,终于发现了一处异常的地方,冬至前一页的日志明显是后来才补写上去的。
“看,这里!”裴喜君指着日志上的一处,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这页明显是新写的,字迹与前后不符,定有人做了手脚。”
第二天,卢凌风与裴喜君再次踏入众生堂,这一次,他们带着不容置疑的证据。
最终,众生堂中一名年轻的学徒终于承认慧娘确实来过众生堂,但日志被翟良修改过。
卢凌风看向翟良,“翟大夫,关于慧娘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翟良闻言,身躯微微一震,抬头望向两人,“好吧,我说,慧娘确实来过众生堂,那天我安排慧娘去后院,想要为她单独诊治。我中途离开了一会儿,可等我再次回来时,慧娘却不见了,我以为慧娘是被阁楼中那座坟墓给吓跑了,当时也没多想,直到后来听说慧娘遇害的消息……”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裴喜君追问道,她有点生气了,翟良虽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此事却也因他而起。
“我害怕。”翟良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怕会因此受到牵连,更怕我自己也会被卷入这场风波。所以,我修改了行医日志,假装她从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