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立刻起床穿好衣服。
他直奔楼下的实验室,此时的白若兮已经完成了一天的加班,她打算回去睡两个小时再起床继续工作。
云卿恰好拦住她,直截了当的问道。
“白若兮,刚才你跟我说,曾经有人提出过缸中大脑的理论?”
白若兮点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云卿继续问。
“那这个理论的提出者……叫什么名字?”
白若兮思索一会儿。
“我不记得了,你可以去查查。”
云卿微微冷笑。
“在科学领域上,近乎无所不知的白姐姐,竟然会不记得?
你到底是你不记得了,还是我不知道?
那我再问一个我这艺术生已经完全忘记了的事情吧。
白若兮,牛顿的第二定律是什么?”
白若兮依旧摇头。
“这个……我也不记得了。”
“高一的基础物理知识你个搞科研的不记得了?
我忘了很正常,我本来就准备找我高中老师去退学费来着。
你吃这行饭的你能忘?
那我再问你,请木工打一个衣柜,背板要怎么做?”
白若兮脱口而出。
“九厘夹板打底,面贴三厘饰面板,刷清漆!”
“感情你小破院原来是研究装修的啊?”
云卿懒的再跟她说话。
这就是个假的,是个人机。
他冲入实验室,在白若兮的疯狂阻止下,一拳打碎了装营养液的器皿,把苏璃雪抱了出来。
云卿抱着小雪,一边唤醒她一边把铁巢令放在她身上。
“小雪,醒一醒,快醒一醒,再次激活铁巢令,我们要回去!”
苏璃雪毫无反应,就这样沉沉的睡着。
云卿一边朝外走。
“小雪,小雪,快醒醒!”
依旧无法唤醒。
云卿精神激动的喊着。
“小雪,快醒过来啊,小雪,快醒醒!”
“哥哥,快醒过来啊,哥哥,快醒醒!”
云卿愣住了,声音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似乎很是遥远,但却很清晰。
“哥哥,哥哥,你快醒醒。”
云卿用力的把眼睛闭上,然后再猛的睁开。
果然,这一次,他回到了缝隙空间。
此时的他躺在走廊的地上,身后,是巨大女人和肉块怪物。
它们全部晕倒在地,不知生死。
而往前是那个转角口,进去的话,就能到达那片飘着人头的空间。
云卿暗骂道。
“原来,在我看到那一闪而过人脸的时候,我就进入了幻觉!”
他快速献祭,把全铠覆盖好,手持脊骨刀,浑身泛起一阵幽蓝的光芒,可以抵御着精神类攻击。
他快速踏入转角空间处。
依旧是数不清的人头漂浮于空中,而苏璃雪握着铁巢令,在地上瑟瑟发抖。
云卿几步向前,准备杀入人头中时。
他眼前的场景出现了快速的转换。
一时是小破院的实验室里,白若兮和白马叹他们正在与自己说话。
一时又回到了人头房间,人头躲避着他的攻击。
一时再来到了胥国万岁山,梁小米告诉他,他们的偷天计划将要开始。
一时还是看到了那些人头撞向了苏璃雪。
他所见过的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天域、不同的敌人与朋友,全部在他眼前疯狂的轮转。
他刹那间出现在各种领域。
分不清啊!
但不需要分清!
管你什么,反正都是假的,杀光即可!
云卿一道“彻骨”斩出,十多颗人头化作冰块落了下来。
他眼前的画面轮转终于缓和一些,但却又看到了一个诡异的景象。
苏璃雪把落下的人头,全部吞噬了。
不是用嘴吞,而是将它们融入了身体,每融入一颗人头,苏璃雪的身体就实化几分。
她喊道。
“哥哥,这些人头与我有共鸣,快斩了它们。”
云卿挥刀而上,但他的刀忽然停滞,因为眼前的人头,变成了苏璃雪。
她哭喊着。
“哥哥,不要被骗了,我才是小雪啊,你别杀我呀,我被它们变成了这样!”
就在云卿迟疑的时候,地面上拿着铁巢令的小雪忽然头身分离。
她的身子化作星光消散,脖子断口处长出了一堆蚯蚓般的触手。
“哥哥,我才是小雪……救我……”
瞬间,几百颗人头全部看向了云卿,它们齐声大喊。
“哥哥,我是小雪啊。”
“哥哥,不要被骗了,我才是。”
“是我,是我,我才是啊,哥哥。”
所有的人头围着云卿开始旋转,它们各自喊叫着“救命,是我”……
云卿感觉脑子都要炸了,他刚刚说好反正都是假的,杀光即可。
但要是这些假的里面混入了一个真个呢?
那该怎么杀?杀自己唯一的妹妹吗?
许卿梦声音严肃。
“卿,冷静,人头可以读取我们的记忆。
有没有什么……是小雪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东西……”
云卿站于人头旋涡中,他缓缓的闭上眼睛。
随后睁开。
“上左中右下左,上全中右下左,上中下全左,上全中右下全……什么意思!”
人头依旧在旋转着,但是,这一次它们全部安静了下来。
忽然,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地方,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意思是……哥哥,你不能死啊,我没有家人了,我们都是对方的……唯一……”
云卿目光变的冰冷,他横握脊骨刀。
“式·千古仇”
一道圆型的刀芒斩出,呈满月的弧状,刀芒铺天盖地,覆盖了所有的人头。
刀意裹着它们通通落地,噬咬着这些人头的生机,阻挡它们再次凝结。
整个空间瞬间亮了起来,小雪正趴伏在角落。
她的身体忽然产生了一股吸力,将所有人头怪全部吸入自己的体内,融合消化。
最后,小雪也昏迷摔倒在地。
云卿跑过去,轻轻的触碰了她一下,她吸完人头后,现在已经变化成实体。
云卿将其抱在怀里。
他柔声的对许卿梦说道。
“当年,一场谵妄事件,杀光了我所有的家人。
唯一逃出来的,就只有我和小雪。
那时候……我才毕业,家里的存款也取不出来。
银行说我无法证明我妈是我妈,而且还要他们本人去签字,他们都死了,怎么去嘛?
我和小雪那时候一分钱都没有,我饿着去找还活着同学讨饭吃。
我那时候很绝望,甚至想死,小雪抱着我哭。
她跟我说,她一个瞎子都没去死,那我更要坚强。
然后,她在我手上点下了四个字母盲文。
我虽然记住了那四个盲文的点法,但后来我忙于生计,一直没有去查那个单词的意思。
如今才知道, 她是说……
家人中,就只剩下我们这孤苦伶仃……彼此的唯一了。”
ON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