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龙站在了宋长老的面前。
一只手抓住了脸上的邪神傩面。
摘下。
“宋虎，你和我们不一样，你的追求我从没有质疑过，但是……”
潘龙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之中还有你认识的长辈，还有曾经教导过你的老师。”
宋长老整个人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潘龙。
用尽全部的力气骂着。
“不质疑！不干涉！我问你！你们现在的信仰是什么？！还是说你的信仰是随意可以抛弃的东西吗？信仰是可以替换的！
所以你们最终还是和我一样，把它看做力量的来源！我在这就是等你！就是赌你替换信仰还活着，我赌对了！
所以老潘头，我在地狱等你们，你们和我一样都是背叛者！！”
宋长老狂笑了起来。
狂笑之下他，眼中布满血丝，仰头痛苦的呐喊！
“我！！信仰神灵！！”
这一声喊出之后，宋长老的气息如同摇曳在狂风之中的烛火，熄灭。
看着跪着而死的宋长老。
他的话让此时所有的傩面战士陷入了沉默。
信仰是什么？
真的只是力量？
潘龙迷茫地看着手中的邪神傩面，又看向虎跃涧上已经碎裂的神灵雕像。
他的信仰……
到底是什么。
信仰对于他们真的只是力量的源泉吗？
从小信仰的神灵似乎不关注自己，不与自己沟通。
简单的力量就是信仰的全部，所以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背叛信仰。
不对！不对！
信仰……信仰是什么？
他为了这群孩子们背叛了神灵信仰，成为了邪神信徒。
可……
这真的是理由吗？
他从之前没有一丝的怀疑，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质疑过自己的信仰。
此刻信仰的替换，他不清楚自己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信仰。
这一刻，潘龙迷茫了！
手中的邪神傩面在潘龙的眼中似乎活了过来。
章鱼的触手开始顺着潘龙的手臂缠绕而上，扎入他的心脏。
绝望的气息从潘龙的身上散发出来。
【他对邪神信仰，产生了质疑。】
【你的信徒精神受到了污染，巩固信徒的信仰。】
陈尧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精神污染那可不是好东西！！
他看着虎跃涧的惨状，同时也看到所有开始迷茫的傩面战士。
精神污染并不是那么好解除的，如果无法让着一群傩面战士对自己陷入狂热，也许他们就废了。
苏沐沐站在山涧之上，她是法师什么也做不了。
上千米的高度……
她不可能跳下去。
这时候陈尧出现站在了她的身边。
“陈尧！我……”
看到陈尧的第一时间，苏沐沐有些自责，她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不应该让他们来虎跃涧。
陈尧看着自责的苏沐沐，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
“傻姑娘，你还自责上了？现在怎么这么没有主见了？
我记得你以前在学校辩论赛可是常年的第一名，现在这一群家伙内心开始与自己辩论信仰是什么，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辩赢他们可以做到吗？”
陈尧耐心的对着苏沐沐引导。
“好！”
苏沐沐重重说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说着陈尧披风一甩，借着散布的「瘟疫—肠疾」，他抱着苏沐沐来到了虎跃涧的山涧之下。
他和苏沐沐出现在所有傩面战士面前。
苏沐沐看着傻站在原地的潘龙和其他的战士。
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陈尧。
戴着鸟嘴面具的陈尧点了点头。
对于陈尧来说，苏沐沐只是没办法正确看待她自己的实力。
她的潜力很大，也许是之前黎明高塔的事情让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
陈尧一直打心底里认为，苏沐沐的潜力一直很大。
苏沐沐深呼吸一口气，回头再看向这一群迷茫的战士们开口。
“傩面是什么？”
苏沐沐发问，见没有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她继续开口。
“它或许是信仰，它也或许是理念，更或许它是一种武器。”
“但信仰并不是傩面。”
苏沐沐说出否定的自己的话。
这一下，潘龙和其他一众战士慢慢抬起头看向了苏沐沐。
潘龙最为迷茫的开口询问。
“傩面不是信仰？不对，那我信仰的邪神是什么？”
“我们镌刻傩面，为什么不能算是信仰？”
苏沐沐继续开口。
“其实需要的坚持本心才最重要的选择，信仰神灵还是信仰邪神这并不重要，你们需要的是真正看懂你们作为自我的存在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你们生来就是为了神灵信仰，那么背叛无法饶恕，但是你们生来并不是为了神灵信仰！”
“你们拥有镌刻傩面的能力，让你们傩舞祭祀之下获得力量，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信仰吗？你们本心更需要的是守护。”
“守护一切，守护还活着的人，守护鬼山灵火之下无助的普通人，守护自己想守护的。”
“信仰是理念，是武器，是一切的手段，是帮助你们守护住想要守住住的一切。所以请你们信仰邪神，让邪神帮助你们守护，帮助你们寻找丢失的一切！”
这些话说出来之后，潘龙和一众傩面战士眼中的神情变了。
似乎有一团特别的东西在他们内心燃烧。
陈尧从瘟疫之中走出。
他看着周围的惨状。
妄想能力可以发动，但是代价太大，没有预先妄想单纯的死而复生，代价不是陈尧能够承受的起的，换句话说，妄想家还做不到。
但是他发现在自己接受了一千多名傩面战士的信仰后。
和这个世界已经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已经可以选择让别人承受妄想代价了。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虎跃涧墙体之中存在怪物。
那一只怪物就是所谓的“神灵”。
那一只怪物的生命力很强大，强大到，陈尧甚至可以发动妄想时刻。
没错，在这个世界杀了这一只怪物，他可以发动一次无代价的妄想时刻。
重现所有人。
所以……
陈尧对着潘龙和一众傩面战士开口了。
“想要挽回一切吗？想要挽回死去的人吗？”
这一刻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了陈尧。
在他们眼中的三副面孔污染的邪神。
“想要再见到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