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闲来无事,杨慎行于是在房间中修炼。
晋级二品是必须要万分小心的事,他进山这半个多月以来每晚也只是简单地恢复灵气,以免被突发情况打断修炼,起到相反作用。
杨慎行一直认为,干什么事都要分清主次。进山是为了狩猎挣钱,换取修炼资源,那就应该全神贯注,修炼之事可以暂且放缓。
否则到头来一心多用结果哪件事都没干好,反而得不偿失。
直到下午,“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杨慎行睁开眼,把门打开,发现是常和。
“杨兄弟。”他走进来,二话不说鞠了一躬。
把杨慎行吓一跳,躲到一边,就要用手扶起他。
可常和却执拗地转向杨慎行,坚持行礼之后才罢休。
“杨兄弟你不用拦我,这是我发自内心地想感谢你。”
之后,他才起身,说明来意,“请问你方便吗?我想和你聊聊。”
杨慎行欣然同意,之后两人进屋。
“唉,三哥和阿远都没了,我要不是运气好遇到你,应该也回不来。你知道吗兄弟,我回来那天,我爸妈听到我受伤后那担惊受怕的模样,我才后悔,不应该犯浑,让他们也跟着担心……”
看得出来,这些话,常和应该是憋在心里无从倾诉。但他又不敢和父母说,生怕跟着操心。
杨慎行没有说话这种时候,这种时候,他只需要当一个安静地倾听者就足够。
“这些天我时常在想,是不是我不跟去,或者劝着常三他们也别去,是不是就没事发生了。后来我想明白,我不去,常三也会去,他欠了高利贷,已经是走投无路……最后我想明白,这不是去不去的问题,而是我结交错了人。也太过自大,以为自己从小在山脚下长大,对于进山盲目自信……”
成长,其实不需要太多。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往往有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后,能长记性,就算是成长。
常和就是如此,经此一事,他意识到了错误,有了反思。他懂得了不让父母操心,也明白了凡事都要对自身有个清晰的认知。
杨慎行这时没有开口,他和常和说起来也只有两面之缘。不过对方能有这些认知,他还是对这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人心生好感,认为这个人可以结交。
将心里话都说出来,常和仿佛卸下了重担,他歉意一笑。
“抱歉了兄弟,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太长时间,忍不住就想说。”
杨慎行摆摆手示意没事,随后才好奇地问道:“你没上学?”
听到这话,常和愣了一下,随后幽幽叹了口气。
“唉,说来话长,我以前学习还不错,虽然是在普通高中,但也勉强考了个二本……”
常和本来学习很好,可惜高中时开始和村里的常三常远厮混起来,学业荒废了不少,复读一年到最后只能考个二本。
复读一年让家里花了不少钱,现在他要上大学,又不想再让家里有负担,这才听信常三的话,想进山去赚学费。
最后,常和突然双眼放光,“杨兄弟,咱们差不多大,你也应该是大学生吧,是不是武大?”
杨慎行点头,之后常和更加迫切地问:“你是武者,也是在学校觉醒的?”
“武道高中。”杨慎行答道。
夏国的教育政策中,只有武道高中可以免费给学生觉醒。
“那你知不知道,大学能否给学生觉醒?”常和说起来也只是个见识浅短的半大小子,对很多事都不了解。
杨慎行摇头,大学中,武大和部分学校开设的武道学院招生,招的全是武者;而普通大学教的专业,又不需要武道修为,所以没有大学还会给学生觉醒。
“啊?”闻言,常和失魂落魄。
他当然是想成为武者的,如果学校不管,那他就只能去找武馆。但武馆不是做慈善,动辄几万块钱的培训费,对他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坚定地表示他一定要成为武者。
曾经的常和,对于武者只是来源于对陌生事物的向往。可前几日的经历,让他意识到了武者的重要性。
因为是武者,许老大几人可以卸磨杀驴;因为是武者,春叔一个人就能占据不少分成;因为是武者,杨慎行可以在山中来去自如没人敢拦。
这个年轻人,现在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了武者的重要性。
但他不准备和父母说这个想法,他打算等以后自己挣钱了再去觉醒。
可他对此了解不多,于是询问杨慎行关于觉醒武者的一切。
杨慎行在高中时期算是武馆的常客,对此了解颇多,于是给他讲了不少这里面的事。
最后,杨慎行还是觉得告诫他一句:“武道修炼,越早越好。你已经比可以觉醒的年龄大了几年,如果有这方面的想法,要趁早。”
“多谢!”常和郑重道谢,他觉得自己是遇到了贵人,不仅救他的命,还告知了这么多消息。
这时,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常父从正房走出,把大门打开。
杨慎行从房间的窗户外,看到门外有四个人,分别是和常父差不多大的两男两女。
四个人气势汹汹,他隐隐约约地能听到在说什么“我们儿子呢”、“凭什么常和能回来我们孩子没回来”的话。
争执声太大,渐渐的,吸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聚集在门外。
“是常三常远的爸妈。村里都知道我们三个一起进的山,现在只有我回来,他们着急,已经来我们家找了好几次事了。”
常和看着父亲被四人声讨,脸色阴沉地起身想要出去。
“你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杨慎行疑惑。
常和无奈地苦笑:“怎么说?我要是说真话,他们必然报警,可那深山老林中什么痕迹也查不到。虽然能让许老大名声臭了,但毕竟没什么实际惩罚,反而会招来他们的报复。”
说到这里,常和先是指向自己,随后又指向外面的常父。
“我很快就要去外地上学,但我怕他们报复我父母。我们我现在只能期望于我不说,对方也别记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