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墨机智提示任明卿，《新房客》版权输出即将敲定，提醒其备好签名。“你身上没带合同吧？”他做事严谨，即便好运临头，不忘细节审查。观任明卿之神态，似乎也无机密在身。
不料，任明卿迟疑了。
庄墨警觉：“你与哪家签订合约？内容是何？”
“记不清了……”
庄墨头痛欲裂，挂断电话赶至徐宅，载他回家。任明卿在自己的卧房中翻找合同，如热锅上蚂蚁。
庄墨反思，自己竟疏忽此等关键事宜。当下文坛，作者众多，网站与公司遍布，求发展之余，作者常处弱势，不平等条约层出不穷。他曾以为任明卿退出同人圈后封笔，未料还有此一劫。
洁癖的任明卿迅速找出合同，庄墨一看，差点晕厥——竟是静水文学网！
任明卿见庄墨合同，面色愈发难看，不安询问：“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庄墨反唇相讥，“若非《浩荡纪》涉及非法代笔，你早已触犯法律！”
任明卿无辜眨眼，对曾签订不利条约浑然不觉。
静水合同的严苛闻名遐迩，不仅绑定身份证，更严禁作者签约期间开设马甲 elsewhere。一切创作版权，无论发表与否，概归平台所有。任明卿身处五年长约，解约尚余两年。
庄墨一窥作品栏，惊觉任明卿在静水仅产两部作品。《杏花行》鲜为人知，点击不过千，收藏寥寥，评论无几。谈及创作，任明卿羞涩道，试笔乡土，书写江南村落时代变迁。另一作《昆仑墟·仙骨》，仅余三万言。
庄墨不耐：“那本书有收益否？”
任明卿摇头：“编辑称收藏未达标，V文无望。”
徐安之生前组建作者群，任明卿身处其中。一网友黑白指尖，赞誉静水前景，引任明卿试水，编辑承诺盈利，任欣然签约。尽管分文未得，他却不以为意，视网站如网易博客，博客常换新颜。
庄墨惊叹：此君五年全版权未花分文，吃得香、睡得稳。自己却误以为需百万厚礼，才能委屈其人，气得无言以对。
“《新房客》的合约一立，这事儿是不是就此泡汤了？”任明卿察觉事态严重，谨慎地探询。
“你究竟审阅过合同没有？”计划全盘打乱，庄墨语气严厉反问。
任明卿畏缩地缩了缩脖：“编辑只说上网发布得先签合同……”他机械地接过文件，未细读便一签了之，还额外支付十元打印、快递。
庄墨深知静水的运作手段。他们网编盯着新人作者，一旦文笔尚佳，便急忙签约，成本低廉，新人一旦走红，便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这种策略收益斐然——三年前签约的一位籍籍无名的乡土作家，如今其短篇版权炒至120万，静水提成再加税费，独占三成五。
庄墨忍无可忍，几乎咒骂出声。他舍不得提成，但静水给了任明卿什么？就急匆匆分钱？
且静水的介入，让此事岌岌可危。版权部臭名昭著，女性向市场独占鳌头，毫不把他人放在眼里。要从他们手中夺回版权，必定疲于应对。
最关键的是，他无法再等任明卿两年。
任明卿的后续版权运作必将错综复杂，庄墨无法每本书都从静水手中争取，若是仅作为丙方，他将难以调动资源。
庄墨面对任明卿那战战兢兢的眼神，硬是将火气压下，淡淡安抚：“无妨，我自会料理。”
步出屋门，他立即联络叶瞬：“去静水，我要一个人。”
“静水那档子事成了？”
“三年前的事，还剩两年。”
叶瞬哑然。
“他短篇已售，只待签合同。但他和静水的经纪合约未解，你必须想法子把他挖过来。”
“这活儿难度太大，你不如直接换证件得了。”
“他的版权将价值数百万，甚至上千万，涉及众多投资者的利益。若版权有瑕疵，谁敢碰这门生意？”
叶瞬一听到静水就头大：“你可能亲自去更合适，他们看不上我。”
“我无法亲自出马。”
观文已收购静水，意味着庄墨曾为静水董事会一员。如今他去要人，情形尴尬。若他亲自出马，只会让任明卿更难以脱身。众所周知，他沈从心从不涉足小作者的事务。
叶瞬犹豫不决，庄墨不耐催促：“爽快点。”
“我出力，我有什么好处？”叶瞬半真半假地问。
“好处？你回来统筹作者大会，烈火哥忙不过来了。”
叶瞬一脸无奈。
“你在企鹅不过是个小角色，难以出头；烈火哥不擅长公关。你回来，我让你担任版权总监。”
庄墨闻田恬言及叶瞬助签可达之绩，深感敬佩，欲引其为徒，为其开启新境界。叶瞬之才，与庄墨同出一辙，擅于周旋，天生操盘高手。屈其为内容编辑，无疑是埋没人才，其宜于外交，资源整合。商务精英，实属难得。
“嗯？”叶瞬虚与委蛇，心生欢喜，“罢了。”京宇，对他而言，是心灵之痛。
叶瞬未显热情，庄墨却不吝厚遇：“作者大会前，交上洗灰，新房客案，我赐你10点心意。若你愿返京宇，干股相赠。”
“回头再议此事。先有一问，”叶瞬语气转严，“为夺回他，你愿付何代价？”此事务险，即便略施手段，洗灰达S级，两家亦可能结怨。
庄墨决然答道：“不计代价。”
“好。”叶瞬释然，“那备三事于我。一，予我连城文娱身份，地位中高起步。二，提供静水高层情报，涉及解约关键人物，我要其资料。三，充足公关经费。”
“无误。”庄墨果断回应，“解约小事一桩，实权派自然有话语权。版权事务，直接找负责人为上策，因其属外联范畴。静水版权部门，对外为小芙，实权却在隐秘的李轻副总手中。此人不露面，不谈项目，股权在握，权势显赫，旗下流量明星均由她操盘。欲接触，可自称连城文娱版权总监，小松将为你备妥名片。”
“李轻近况如何？”叶瞬追问。
“欧洲行，年假安排，朋友圈可见。”庄墨简洁回复。
叶瞬轻轻叹息，圈子之别，天差地远。他仰望的圈子，对庄墨却是日常风景。
“明了。我将相机行事。”叶瞬低语回应。
叶瞬骤然挂断电话前，急切地喊住庄墨：“庄老师，能否借我一袭西装？”他倾心于庄墨的穿搭，简洁无标的巴宝莉，尽显低调奢华，品味非凡，实乃上乘之选。
庄墨一怔，轻笑回应：“明日送达。”
次日，叶瞬收到了一套全新西装，附带一块百达翡丽5078铂金白盘。西装附小条：“赠予”；手表盒附小条：“暂借，须原物归还，仅此一枚。”同时，银行账户到账，庄墨慷慨转账。
一周后，静水副总李轻航班上偶遇邻座的叶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