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决定离婚了，我不想继续当助理，累了！”江阳随口敷衍。
凌霜华停顿几秒，直言不讳。
“江阳，你骗我！你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你怎么会无缘无故抛下清妍，抛下工作？我已经在圈子里打听过了，你并没有找下家，而是去了酒吧唱歌，这不合理！”
不愧是金牌经纪人，业务能力就是强！
在打电话之前，凌霜华已经调查过江阳了。
江阳知道瞒不过凌霜华，但他还是没有说出真相，没有提林振宇。
“凌姐，我和清妍是协议结婚，我也快三十岁了，正是要成家立业的年纪，我不想白白耗着。所以，我提出了离婚。”
凌霜华声音激动，脱口而出。
“你有了要结婚的对象？”
江阳：“暂时没有，我的意思是，我应该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凌霜华那边沉默了。
她已经明白江阳去意坚决。
但她并不死心。
凌霜华假装没事一样，笑着说。
“江阳，过去的事咱们就别提了，我今天是来找你谈合作的。你昨天晚上在网络直播唱的那首《寂寞寂寞就好》，我觉得挺不错的！这种抒情风格的慢摇滚，网上还很少见，我想拿给清妍来唱，价格你随便开，你觉得怎样？”
江阳已经不想再跟苏清妍有任何瓜葛。
“凌姐，我……”
江阳刚要拒绝，凌霜华热情的话语打断了他。
“哎呀，江阳，你看，咱们都这么熟了，价钱这些都是小事，关键还是要把这首歌给唱火！你是为词曲作者，你最了解歌曲的风格和情感表达，不如你过来公司，我们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就算离婚了，还是可以合作的，你跟清妍又不是仇人，你说姐说的对吗？”
江阳弯唇。
他很清楚，凌霜华今天的目的并不是邀歌。
这首《寂寞寂寞就好》，虽然风格独特，但是在传唱度方面会有一定的欠缺，没有成为大爆款的潜质。
苏清妍已经是乐坛天后的地位，这样一首市场评级最多是B级的歌曲，不至于让金牌经纪人凌霜华亲自前来洽谈。
凌霜华无非还想当月老，让江阳和苏清妍能够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如果他俩是闹掰的小情侣，或者有复合的可能。
但他们只是契约婚姻，中间还多了林振宇横插一脚。
有什么好谈的？
江阳拒绝：“凌姐，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你如果真心为我好，或者念在过去我为她的事业出过不少力的份上，你让我安静地走，好吗？”
凌霜华听江阳说得这样恳切，也知道无法挽回。
良久，她长叹一声。
“江阳，跟你接触了三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心思细腻，勤奋踏实，不仅工作认真负责，你对清妍也一心一意，是那丫头不懂事，伤了你，姐知道你心里苦，但姐也无能为力……”
“凌姐，别说了。”江阳声音低低的。
听得凌霜华心里难受。
“江阳，姐不勉强你，只说一句，清妍那丫头，她是性格太骄傲了，心里有什么想法不会表达，她不可能做什么背叛婚姻的事！你要是有一天后悔了，你来找姐，姐帮你安排……”
“谢谢凌姐，不需要了。”江阳淡声说。
他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影像，心里明白，很多事是回不去的。
就像他无法回到林振宇未曾出现的那一天，早点向苏清妍表明心意……
也无法回到他尚未患癌的那一刻，珍惜自己的健康。
他跟苏清妍，就是回不去了。
挂断电话。
江阳耳边又传来一阵歌声。
“断了的弦，再怎么练。
我的感觉，你已听不见……”
江阳闭起眼睛。
他和苏清妍的关系，就如这断了的弦。
再怎么接，音都不对。
江阳安静地听着脑海里的这首歌。
他感觉，这首歌的曲风非常新颖，唱法也很独特。
跟以前听到的那些歌都不同。
如果能够开创一种全新的唱法，应该能挣更多的钱吧？
果然，他没有很多很多爱，也没有健康，那么，有很多钱也好！
江阳想到要去哪里了。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烧烤……不，就从哪里爬起来！
左浩在极度的惊诧中，把江阳带到了民政局对面。
“不是，江阳，在民政局对面做直播的，你怕是第一人！”
洛小小大声反问：“怎么了？在这里直播犯法？其他人都被抓起来了？”
李子健笑着帮忙布置场地：“那倒不是！咱就是说，这不是一般人的脑回路！”
江阳没有吭声。
其实，他们也就是夸大其词。
这是民政局对面的一个小公园，门口有个小型广场。
早上都有不少大妈在这里跳广场舞！
江阳直播的声音，哪里比得过大妈们的专业音响？
设备连好以后，江阳取下了肩上的吉他。
洛小小打开了直播间。
昨天晚上江阳的直播收到了接近四万元的打赏！
洛小服了江阳，充了三千元推广费，用于这次直播。
在钞能力和短视频热度的双重作用下，直播间的人气快速聚集！
刚开播，访客数就达到1200了！
【江阳开播了，我可算轮到你了！】
【帅这个词我已经说厌了！请大家告诉我，怎样才能嫁给他？】
【如果我能嫁给江阳，在座的姐妹都可以与我分享，这是我的竞选承诺！】
【今天有新歌吗？江阳宝贝！】
【楼上的，别太过分！江阳这两天都唱了三首新歌了，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用啊？你们就不能让江阳歇……不，不能，忘掉我刚说的话，江阳累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给我唱，往死里唱，一天唱十首新歌！】
江阳倒是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字，只是一个人坐在人群中央，轻轻调试琴弦。
洛小小在一旁望着他。
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无论有多少人在身旁，江阳都是孤独的，永远都是踽踽独行……
她心里开始心疼江阳了！
李子健帮他架好了麦架。
江阳对着麦克风说：“今天有新歌，我先给大家唱一首《一辈子的孤单》。”
现场也围观了不少群众，大家都在等待。
江阳拨动吉他琴弦。
开口唱着。
周围的人有不少都是单身狗。
听了这么伤感的歌词，获得了共鸣。
“天空越蔚蓝，越怕抬头看。
电影越圆满，就越觉得伤感。
有越多的时间，就越觉得不安。
因为我总是孤单，过着孤单的日子。”
直播间的人数在上涨，访客来到2500大关。
弹幕多了起来。
【唱得真好听！】
【江阳的歌很朴实，真情实感，比那些爱豆的强100倍！】
【好听归好听，但我家里的摄像头你能不能拆一下？】
【我知道你唱的很好，但我建议你不要唱，我有个朋友，他听完这首歌破防了！】
江阳的手里只有一把吉他，配乐显得较为单薄。
但正因如此，他温润的唱腔显出更深的孤独感。
在场的人似乎都被一种宿命感包围。
副歌部分响起。
江阳的歌声越发动人。
“当孤单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习惯到我已经不再去想该怎么办。
就算心烦意乱。
就算没有人作伴~Oh，Yeah。
自由和落寞之间怎么换算。
我独自走在街上。
看着天空找不到答案。
我没有答案。”
直播间一片叫好声，访客数来到了4000大关，小礼物没断过。
有实力的大姐，也开始给江阳上斗音1号，嘉年华等大额礼物。
江阳却没有在意这些。
他心里想着当天在这里，他跟苏清妍办理离婚手续的场景。
其实，老天知道，他心里有多舍不得！
他甚至幻想过，只要苏清妍有一丝真心实意的挽留，他就会说出真相……
然而，一点都没有！
苏清妍还是把这场婚姻，当成交易！
江阳手指在琴弦上拨动，深情地演唱这首歌。
一曲终了，全场掌声雷动！
就连围观的大爷大妈，都纷纷竖起大拇指。
“这小伙子唱的好听啊！”
“这水平，能上云城电视台的晚会！”
“现在那些街头卖唱的，没一个有这小伙子的水平！”
“长得带劲，唱得更带劲，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对象，我想把我家闺女说给他！”
江阳还沉浸在歌曲的情绪里。
洛小小却趁机说：“大家如果觉得好，可以扫码关注，斗音江阳，感谢各位捧个人场！”
江阳望向她。
洛小小冲江阳挤眉弄眼，意思是——看，我机智吧？又涨一波粉。
江阳朝她笑了笑。
江阳唱了《断点》《寂寞寂寞就好》《我们的爱》，并且告诉直播间和现场的观众，这些歌曲很快就会在全网音乐平台发布完整版，让大家记得去下载。
“接下来，我会唱一首全新曲风的歌，唱腔也是全新风格，这种类型的歌曲在乐坛还没有出现过，我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一首《断了的弦》，送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