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华将那长方形的盒子抱了出来，放在桌面。
“你自己看吧。”
江阳随手抽出了一本。
那是他初中时最爱看的漫画《篮球少年》。
保存还算好，有八成新，总共有20册。
但关键的是，每一本都是漫画作者的亲签！
江阳沉默。
凌霜华解释：“清妍说你喜欢这个，她想办法弄了一套亲签回来，你知道的，这个作者当时全套亲签只做了三十套，我们国内总共才三套，黑市上炒到一百万……”
江阳想起来，有一天，江阳在客厅看《篮球少年》的电影预告。
苏清妍走过来，好奇地问。
“江阳，你在看什么？”
江阳笑道：“《篮球少年》啊，电影明年上映了！”
苏清妍努力搜集记忆，惊讶地说：“那不是初中生看的吗？我记得是十多年前的动漫了。”
江阳点点头，“就是我初中看的。”
苏清妍皱眉呵斥：“你这么大人了，为什么还看小孩子的东西，能不能成熟一点？”
江阳没介意，还是咧嘴冲她笑。
“我最喜欢这部动漫，以前还有一套漫画书，只可惜那时候没钱，买的盗版。”
苏清妍想了想：“你想要正版吗？”
江阳摇头：“正版我大学的时候买了，放在酒吧了。”
苏清妍板着脸“哦”了一声。
江阳又说：“我想弄一套亲签回来，毕竟是我最喜欢的漫画作者，我想留个纪念。”
苏清妍更加奇怪：“买一套就是了，很贵吗？”
江阳：“嗯，炒到了几十万，未来会更高。”
苏清妍觉得好笑：“这点钱算什么？你去谈价格，我来付款，我送给你。”
江阳挺开心的，笑眯眯道：“不是的，国内只有三套，早就被有钱人收购了，外面炒到六十万一套，没人出。”
苏清妍听了没说什么。
江阳抻了个懒腰：“虽然我现在老了，打不动篮球了，但是上初中的时候，我最喜欢的除了音乐就是篮球。那时候天天抱着漫画书看，学习篮球技巧，幻想自己能像漫画里的人那样厉害，一个门外汉拯救一支快要解散的篮球队，称霸全国！”
苏清妍完全不理解江阳的想法。
不过，她还是很有耐性站在沙发旁，听江阳讲初中时期的事。
初中时期，江阳性格内敛，心理比同龄人要成熟，但他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有爱好和梦想。
他喜欢打篮球。
他放学后经常要去做兼职打工，打篮球的时间很少。
初中生体力差距不算太大，他个头还可以，人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虽然训练时间少，靠着超强的悟性和同学衬托，他的篮球倒也打得不错。
江阳颜值高，又是年级第一，每次上场，场边总是有很多女孩为他欢呼。
洛小小每次都拿着毛巾和水在旁边给他加油。
但这些他毫不在意。
他每次投篮的时候，似乎都能从篮筐里看到朝思暮想的女孩。
高高在上的京圈小公主，漂亮而清冷，像一只高贵优雅的白天鹅。
他那时还有少年的幼稚想法，希望有一天到了大学里，也许会在篮球场跟京圈小公主重遇。
或者篮球会开始他们的缘分。
成年后看来，这种想法中二到不可救药。
但是，那本漫画书里男女主的故事，感情就是这样开始的。
同样是儿时有一段羁绊，在初中重遇，女主邀请男主加入篮球部，缘分就此展开……
这是江阳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他没提这些，只是跟苏清妍说了一些以前打球的趣事，怎么学运球，投篮，过人，还有跟邻校的打比赛，又因抢场地从打球变成打架……
“后来，我因为一些事，没有心思打篮球，之后就荒废了。”江阳轻描淡写地说。
养母病情恶化，自己被绑架，保送名额被抢……
这些痛苦的经历江阳隐去了。
苏清妍认真听完，美丽的鹅蛋脸重新拉得老长，批评江阳。
“幼稚！江阳，你怎么总是说这些幼稚的事？难道你还没有长大？”
江阳笑着看她，不反驳。
江阳很喜欢给她讲自己少年时期的事。
因为，他从上初一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苏清妍。
他希望多说一些给她听，好像他们是一同长大的！
苏清妍的脑回路，就算清清楚楚说给她听，都不一定能听懂，更何况要她猜？
她完全不理解。
江阳看她不感兴趣，渐渐就不说了。
直到现在，看到这套亲签，江阳才知道，苏清妍虽然总是说他幼稚，却把他说的每句话都放在了心上。
凌霜华解释：“另外两套，清妍开价到两百万，对方都不肯出，富二代不差钱。”
“这套是怎么买到的？”江阳问。
“这套书的收藏者，恰好在京都，是个年轻有为的富豪，他和自己老婆就是因为喜欢这部动漫结缘，但他老婆是清妍的忠实粉丝。所以，这位老板提了个要求。”
“他说，书可以免费送给清妍，一分钱都不要，但清妍要在他老婆的生日宴上，给全场的贵宾名流唱一个小时的歌……”
“你也知道，清妍走红后冲击一线，金曲奖拿了就晋升天后，这种行为等于卖唱，是很掉价的事，传出去会影响她的名誉和商业价值。而且很危险，万一被高官当场看上，会引起麻烦，可能会得罪人，我当然也可以帮她公关，但总是个隐患，可能被别人描述成讨好富豪宴会卖唱……”
“为了帮你拿到这套书，她答应了。当时我陪她去的，唱完之后，也被几个高官围着敬酒，清妍喝了五六杯洋酒，其他我帮她挡了。幸好，那富豪遵守诺言，没有让别人为难清妍，只是喝了几杯酒。他还通知大家保密，双手把书奉上，清妍总算没经历什么不好的事……”
江阳抚摸着书封。
因为苏清妍不应酬，他记得特别清楚，有一天，苏清妍回来得很晚，满身疲态，身上还有浓烈的烟酒味。
江阳问她去了哪里。
苏清妍说唱歌去了。
江阳又问都有谁，苏清妍很生气，臭着脸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他当时以为她是去跟林振宇买醉了。
却不知道，她为了帮他实现一个少年时期的梦想，她付出了这么多！
凌霜华看江阳的眼神，知道他内心动容。
她趁热打铁。
“江阳，大家这么熟了，你知我性格，有什么话藏不住。我想跟你谈谈林振宇的问题，我的调查，有了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