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的画很贵——虽然还没卖出去过，但是很贵是肯定的。
这和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画的很牛没什么关系，单纯是因为他的绘画周期很长。
毕竟林旭一幅画要画三个月，就算是卖到一万块也就相当于是月薪三千。
这还是只考虑他的人力成本，没算上用掉的颜料和画布的情况下。
当然，画画这种事并不是付出了时间就一定能获得金钱上的收获的。
但对现在的林旭来说太低实在是没什么必要卖了。
抖音上愿意花一万块打赏女主播的土豪不在少数，愿意花一万块买一幅画的恐怕寥寥无几。
这甚至和他画的有多好都没什么关系，再好看那还能有让女主播跳舞喊老公来的刺激？
当然，如果把达芬奇的真迹拿到抖音上卖一万块肯定大把人抢着要。
这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而且谁这么卖谁傻X。
虽说卖画赚到的钱和系统返现金对林旭来说意义不尽相同。
但靠着卖画月入三千——还并不稳定，甚至都不足以说明林旭能靠画画活着，更不要提证明他是一位职业画家了。
这种处境确实有些尴尬，但要面对这种尴尬处境的并不只有超写实画派。
先锋派、印象派甚至是意识流画家在起步时同样也面临着这种处境。
在画布上瞎JB画线条确实快得不行，但也得有人买啊！
林旭画超写实至少可以贱卖，买回去挂在家里至少能看得懂，那种流派想贱卖都没人要的。
而把画贱卖的事就算是以前的林旭都不会做，老林也是这么告诫他的。
林旭早就做好了穷很长时间，甚至穷一辈子的心理准备。
有了系统后他至少不用穷着画画了，却反倒对画画上成功的渴求变得更迫切了不少。
果然这种事是没有捷径可走的，只能慢慢来。
想通了这波热度没办法为自己带来什么帮助以后，林旭默默关上了抖音。
自己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后面跟着的就是“你真该死啊！”几个字。
虽说这是网友们破防的表现，而且以调侃居多，但林旭还是有些郁闷的。
“如果‘你真该死啊’这五个字以后也去不掉了的话，还是希望大家可以说敬语。”林旭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重新打开微信，无视掉了那些许久没联系的人发来的“关心”和“问候”，林旭单单给偶尔聊天的画室老师回复了一条消息，随后收起手机走进了店铺。
林旭压根不在意自己到底在那些不怎么熟的人眼里是个什么形象，他现在唯一在意的只有一点。
老林可千万别刷到这条视频啊！
以前老林是不刷抖音的，但也难保这几年是不是也跟随上了潮流。
在老林眼里自家儿子现在可是一幅画能卖几千万的大画家了，现在被当成吃软饭的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不过之前自己打给他的钱，老林说攒着给自己以后娶媳妇用。
现在好像也不用攒了，可以让老林多花钱享受一下。
这么看好像也不赖。
对老林撒过的这个谎是林旭绑定系统以来唯一让他感到不舒服的一个。
以林旭现在拥有的资金和横山美绪的能力，想要将这个谎言做成事实并不算什么难事。
但这个选项林旭从来没考虑过。
现在的林旭无论平日里有多少杂事需要处理，至少在画画时他还是能保持心无旁骛的。
他现在完全没理由为了名利一类的东西去破坏最后一片净土。
早知道之前给老林打钱时直接说自己被富婆包了得了，这也不算说假话，只不过富婆是自己培养出来的而已。
林旭推门走进了店里，顿时有不少人齐齐向他望来。
现在都下午两点多了，按理说早已过了饭点，怎么还这么多人呢？
林旭敏锐地察觉到店里的客人看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对，仔细看去，顿时察觉到有几位的发型和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中国人。
我靠，这不会是看过视频之后来的吧？
怎么个意思？搞不到VIP喷位，跑来抢SVIP喷位了？！
林旭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还没等众人有所动作，一溜烟就跑进了后厨。
他刚进厨房就正好遇见了系着白色围裙的浅上空手里端着放着两盘咖喱和两杯免费柠檬水的托盘要往外走。
浅上空见到林旭进来，顿时不满道：“大叔你一直在忙些什么啊？也不来帮忙！本公主难得的休息日难道要端盘子度过了吗！”
依旧在搅拌咖喱的高卷舞闻言手里的动作不停，转过头来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哇，空酱！”
“不不不，这和舞没关系，本公主就是看大叔这么悠闲非常不爽！”浅上空立刻回过头去语气温柔地和高卷舞解释道。
这家伙明明是霓虹人，怎么川剧变脸掌握的如此娴熟？
林旭心里吐槽了一句，开口道：“我悠闲个屁！外面那群家伙看眼神都恨不得把我撕碎了，我哪敢出去？”
不过想一想，如果他亲自给他们上菜，对方总不好意思当面拿他刷热评吧？
“等下，这两份是谁的？我给他们端过去！”林旭想到此处兴致勃勃地接过了浅上空手里的咖喱。
虽然店里只有一种食物，省去了正常店铺的点单步骤，至于想要喝咖啡的客人自己去吧台点。
但上菜时还是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的，不然等得久的客人肯定是会不爽的。
两人来到厨房门口，掀开了门帘的一道缝隙，浅上空悄悄给林旭指了下要上菜的客人。
刚好是林旭判断出对方是中国人的一桌。
“好嘞！我去了！”林旭满意地点点头，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用后背顶开门帘走了出去。
果然林旭的判断没错，他走近后就听到了桌上的四人正凑在一起用中文交谈着，看来不是拼桌，而是组团来的。
四人见到林旭端着咖喱向他们走来，表情有些意外。
林旭一脸灿烂地笑容来到桌前，将两份咖喱和两份柠檬水一一取出放到了桌上，动作那叫一个有条不紊。
微笑着用中文说道：“客人们请慢用！”
无可挑剔的礼貌笑容，井井有条的动作，还能说三种语言，针对不同的顾客自动调节。
什么叫金牌店员啊？
林旭对于自己的服务态度非常满意，这可是刺身店的王牌厨师大姐姐无数次手把手教学培养出来的。
知道他前前后后到底交了多少学费吗！
“噢……谢谢……”那几位同学面对着林旭的如此服务下意识答道。
他还得谢谢咱呢！
林旭心里那叫一个舒畅，甚至有点上瘾，立刻就要回后厨继续。
但他刚经过吧台就被一脸麻木的福山智也喊住了。
“大哥，我想回家了……”福山智也可怜兮兮地说道。
林旭一下顿住了脚步，一脸惊讶地看向福山智也：“福山你还没走呢？我还以为早川同学走了你就该走了呢！”
福山智也：……
是千夏姐让他帮着泡咖啡的，他不敢。
林旭赶忙喊来竹内雅子接替了福山智也的工作，怎么说对方也是特意来捧场的，还能真把他当店员用啊？
于是林旭的端盘子大计只能暂时停止，先带着福山智也走出了店里。
话说早川同学已经离开一个多小时了，他也当了两个多小时的免费劳力。
怎么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今天是不是恢复的有点太慢了？
“福山你今天没事吧？按理说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还没习惯吗？”林旭语气疑惑，再次对福山智也那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暴击。
福山智也沉默片刻，讷讷道：“……我还损失了半年的零花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