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各种鞭子，持续抽打着山鹿。
环形山中，回荡着鹿儿的嘶鸣。
一行人舞刀弄枪，冲入熔岩湖畔的黑色石台。
这群人看来是经历了许多杀戮，耽误了不少时间，直到现在才抵达。
显然他们之间也毫不手软，各自攻伐过。
仅仅是在落位湖畔的这几百米路途，又有四个人被其他人干掉，人死鹿亡。
他们有小队，有单人，各自敌视，勉强保持着死斗的平衡。
没一会儿，空间里响起呢喃。
众人先后落位在熔岩湖畔，开始惊异于周围的一切。
云中雷霆频作，四围黑山如牢，前方炽热火湖里，有可怕的沸腾气泡在爆裂。
火湖中央，矗立着一根巨大的玄黑圆柱。
圆柱又连九条玄黑石径，宛如九条石链，悬空连通到湖外的环形山上。
透过热气，朦胧看去，竟有几分似开屏的黑色孔雀。
有人大喊：“我们到了，大家可以一起获得奖励！”
其他人不语。
一支三人小队，骑着喘息连连的山鹿吼道：“你杀了我们的人，还想要奖励。”
另一支五人小队中，一个铠甲大汉喊着：“杀人独占还是一起平分，我们小队都行，由你们决定。”
“不过要提醒的是，我们小队人最多，你们最好别惹我们。”
“还有，这么大的试炼空间，一路上的杀怪奖励已经足够丰富，最后这波圣歌奖励，就算在座的平分，也不少了，我们很满足。”
那五人小队说着退到了边缘，表示不参与。
其他人各自狐疑。
三人小队还是不愿放弃报仇，他们留下一人看着周围，另外两人催促山鹿追杀那个落单的。
所有人本就疲惫不堪，多一个人那就是天大的优势。
很快，落单的被杀死，山鹿也遭殃，没了活口。
三人调转目光，望向另一个人。
那个长袍男子嘿嘿一笑：“兄弟，试炼才开两天，要不要这么玩命啊。”
三人却冷哼着，又分出两人扑向他，狠命追杀。
看来又不似是单纯为了队友报仇。
更像是以报仇为借口，进行减员，以获得更多奖励。
二对一，刀锋乱砍间，长袍男子一声惨叫，问候了三人祖先后，放血当场。
他的山鹿疲惫瘫下，四蹄勉力划地，却已累的呦呦不起，最终力竭而亡。
也就在众人目光落在刚刚的三人对战时，角落里，又有两人被别人偷袭而死。
“少一个是一个，”偷袭者坦然道，“我是为了大家好。”
众人面色复杂，各自警惕身边的人。
被偷袭者的山鹿，摇摇晃晃瘫坐下来，仰头哀鸣，勉强还有些力气活着。
还在寻路下去的杜云，看这场面，赶忙停下脚步，拉着山鹿，躲在黑石后。
此时，地鸣从熔岩湖中荡漾，激荡整个山体。
熔岩中，有一只火焰狼，抓爬着湖中玄色圆柱，登上顶端，嚎叫一声后，高呼：“神灵需要祭品，贡献足够的祭品，神灵将赐予圣歌。”
祭品？杜云疑惑着。
系统发来讯息。
【神灵：山鹿从未臣服，他们总想覆灭神灵的圣歌，杀死山鹿，开启圣歌，获得奖励。】
【提示一：多人抵达，以猎杀山鹿数量为排名，获得相应奖励。】
【提示二：试炼者死亡，其猎杀的山鹿数量，将归于杀死他的人。】
杀死山鹿？！
杜云头皮发麻，脊背一紧，偷偷看了眼山鹿。
鹿儿此刻正盯着火湖，眼睛里满是亢奋，双耳在飞转，鹿尾在画圈。
它似乎并不知道，神灵的任务是要猎杀它们。
怎么会这样？
山鹿驮着所有人来这里，就是为了送死？
杜云猛然想起了遇到山鹿时，系统有关山鹿的选项，是否帮助它们获得胜利。
同意了才能乘骑。
它们的胜利，难道是送死？
不可能吧。
又或者，它们的胜利，其实和试炼者的胜利不同？
杜云完全摸不着头脑。
因为山鹿，所有人才能有机会抵达，因为山鹿，自己才多次逃过危机。
可现在要亲手猎杀带着自己一路历险的伙伴，杜云完全下不去手啊。
妈的，这试炼，还有心态方面的试炼吗？杜云暗骂。
就像哪个电影中，有个特工组织，让新手特工养宠物，毕业时又要特工杀死自己的宠物。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血腥的一幕出现了。
熔岩湖畔，剩下不到二十人的队伍，各自身穿精良铠甲，却突然开始对着自己的坐骑，对着载着他们一起抵达的山鹿，屠杀了起来。
山鹿们根本反应不过来，顷刻间，就被自己信任的人们猎杀。
哀鸣，在湖畔的黑石平台上撕心裂肺。
杜云身旁的山鹿，立即嘶叫起来，悲声如刀，却只是淹没在了同族山鹿的惨叫中。
就连那两只因为脱力，在边缘休息的山鹿，也难以幸免。
死前它们还在仰头哀求，却仍旧被屠戮。
就在这血腥的空气里，圣歌开启，万物共鸣。
熔岩湖泊泛起一圈圈涟漪，每一朵涟漪又爆裂出粘稠的火浆。
山体在低鸣，气流在拉丝，稠云黑烟在与雷霆胶着，共同演奏出恢弘的乐章，震荡整个世界。
湖心，玄色圆柱上，火狼嚎叫，与圣歌一起，撕扯着所有人的心海。
杜云被这无比神圣的场面，震撼得全身燥热。
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拉扯。
原来是山鹿在衔着。
乌黑的大眼睛流下泪滴，呦呦哀鸣。
杜云伸手抚着山鹿的头，山鹿舔着他的手心。
系统发出讯息。
【最后的决定：是否杀死山鹿，获取圣歌奖励。】
杜云深深咽了一口唾沫，捧着山鹿的下巴，将自己的额头，放在山鹿的头上。
点了否。
系统却再次发出讯息。
【？？？？？？？？？？？？？？？？？？？？？】
【最后的决定：是否杀死山鹿，获取圣歌奖励。】
杜云皱眉，依旧点了否。
【失去圣歌奖励资格，沦为神灵的背叛者。】
杜云拇指划着山鹿的鼻梁。
山鹿拱着鼻子，转动的耳朵轻轻挠着杜云的脸颊和脖子，痒痒的，绒绒的，却很舒服。
背叛就背叛，有什么了不起，杜云心中不屑。
圣歌还在继续，杜云疲惫坐下，枕着手躺平，远眺世界的广袤，等待这次试炼的结束。
系统却还在骚扰他。
【山鹿很好吃，猎杀它，得到美味的奖励吧。】
杜云皱着眉，点了否。
【山鹿很坏，它们总是破坏世界的秩序，划开它们的肚子吧。】
杜云啧了一声，点了否。
【山鹿……】
一条一条信息连续出现，都是要山鹿死的。
杜云心头大骂，你这系统特么是真有病啊，还搞电话骚扰模式！
终于，在第九条讯息结束后，系统停歇了一会儿。
新的讯息出现，杜云刚要点否，却没找到窗口。
这才发现，事情不一样了。
【坚定的神灵背叛者，你已完成‘革天九术’之四。】
【一、挟公主，以令勇武】
【二、护天命，以安天下】
【三、救生灵，以拢民心】
【四、恕必死，以宽仁德】
已经躺平的杜云，弹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做了这些？
【解锁‘革天’选项】
【选择阵营：魔神、众生】
【魔神：山巅之神的麾下，享有神灵的庇佑。】
【众生：生灵草木的伙伴，获得大家的祝福。】
杜云心头一颤，看着身旁的山鹿，想到先前各种线索。
山鹿在寻求胜利，难道它们的胜利是，颠覆圣歌？
这是不是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