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家的对面，是一个孤寡老太太的空房。
准确来说，这栋楼都是那个老太太的。
老太太运气很好，喜欢家暴的老伴死的早，然后恰好遇到了拆迁。
又在07的时候，被闺蜜忽悠购入了百万的腾讯股票，然后在21年七百多元的时候出手……
现在老太太租房子，单纯是出于爱好。
看的顺眼的，五百一个月也能租。
看不顺眼的，一万一个月也不租。
“谢谢你。”少女声音软软糯糯的，对姜堰道了一声谢。
姜堰嗯了一声，今晚的心情，更好了一点。
“你可以在淘宝上买个门槛坡，对你应该有帮助。”
帮助他人，果然能让人感到快乐。
小学老师诚不欺我！
“还有，我是你隔壁的邻居，遇到困难的话，你也可以敲门联系我。”
“额……联系房东阿姨也可以，房东阿姨看着挺凶，人很好的。”
姜堰嘱咐了两句，然后就看到少女原本冷白的皮肤上，已经布满了羞红。
常人害羞，只有脖颈和脸颊。
白化病少女害羞就厉害了，大半个身子全都变成粉红色。
“噗嗤。”姜堰一时间没忍住。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现在因为害羞变成粉色的少女，姜堰心里的难过消散了大半。
“抱歉抱歉，我不是在笑话你。”姜堰连忙解释。
“我是觉得你害羞的样子……很可爱，全身都粉粉嫩嫩的。”
姜堰性格开朗，可不是内向的学生。
不然怎么敢去参加白月光的，单独生日约会。
只是苏子悦一直喜欢温柔文雅的样子，所以姜堰一直装作安静而已。
而现在……
已经没必要在装了。
少女轻声嗯了一声，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我叫姜堰，都江堰的堰。你叫什么名字？”姜堰问道。
少女嚅嗫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叫沈鹿，梅花鹿的鹿。”
晚间天上星光闪烁，月光和楼道内的灯光混在一起。
姜堰笑着，心情很好。
沈鹿羞着，轻轻低头。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姜堰摆了摆手道别。
沈鹿嗯了一声，伸出纤细干瘦的手，同样摆了摆道别。
看着少年的背影，沈鹿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奶奶，鹿鹿遇到好人了。”
“他很好，是鹿鹿的邻居，奶奶你放心吧。”
少女心里想着，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很小的玉吊坠。
吊坠是一个小鹿的模样，微微仰头，看起来十分可爱。
“对了！”姜堰突然回头，吓的沈鹿心砰砰跳。
姜堰从三十一朵玫瑰中，抽出属于自己的那一朵。
“这个送给你，希望你未来每一天都快快乐乐。”
……
“怎么抱着玫瑰花？”周悦文看到儿子才回来，疑惑的开口问了一句。
姜堰笑着将今晚遇到的小朋友，和周悦文说了一遍。
“这一半送给妈妈，这一半送给爸爸。”
周悦文轻哼一声，嘴上说着：“就知道浪费钱。”
老妈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四处乱转，然后找了个不用的瓶子剪开，将玫瑰放在瓶子里。
“真好看。”周悦文轻轻抚摸着玫瑰。
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碰掉了一朵花瓣。
姜堰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心中对那个小朋友点了个赞。
小孩哥，你说的太对了。
送给女孩的围巾，会出现在垃圾桶里。
但是送给妈妈的玫瑰，永远不会出现在垃圾桶里。
……
父亲姜守土工作比较忙，每天十点才会回来。
姜堰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随口说道：“对了妈，你知道对门吗？”
周悦文疑惑的看向姜堰：“对门？对门不是没人住吗？”
姜堰摇了摇头：“住人喽，是一个小姑娘。”
“就是小姑娘看着挺惨，不仅坐轮椅，而且还是白化病。”
“白头发白睫毛的，看着像仙女一样，眼睛红红的，看着特别二次元。”
周悦文哦了一声，然后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姜堰一拍胸脯：“当然是我助人为乐啦。”
“小姑娘推水太费劲，我就帮她一把。后来她进不去门，也是我帮忙推进去的。”
周悦文笑着揉了揉姜堰的脑袋。
“大儿子出息了，助人为乐是好事。”
儿子帮助别人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看样子没什么事，这才是最让周悦文开心的。
高考好不好无所谓，周悦文最担心儿子自己考不好有压力。
周悦文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打开冰箱。
“一会下一份饺子，你给小姑娘送过去吧。”周悦文说道。
“都是邻居，小姑娘那么可怜，能帮一把是一把，唉。”
姜堰没说什么。
沈鹿看起来确实很可怜，不费力的帮一把，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况且姜堰对母亲这辈人的想法也很认同。
远亲不如近邻，紧急时刻还是邻居更靠谱一些。
饺子很快下好，周悦文将饺子分成两份，一份给姜守土，老姜最喜欢吃饺子。
另一份则给对门的小姑娘。
“喏，给她送过去吧。”饺子热气腾腾的递到了姜堰的手里。
盘子传递热量，让整个盘子有些烫手。
来到对门家门口，姜堰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是谁？”软软糯糯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沈鹿刚刚将玫瑰擦在水瓶中，就听到了敲门声。
姜堰说道：“是我，姜堰。”
听到是姜堰的声音，沈鹿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大男孩，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我妈说大家都是邻居，以后有什么忙不用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就好。”
说完这话，姜堰仔细听了听，没听到屋内轮椅动的声音。
“谢谢，还有事吗？”沈鹿的声音传来，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扑面而来。
姜堰先是皱眉，觉得这姑娘也太没有礼貌了。
下一秒姜堰又摇了摇头，其实沈鹿做的也没错。
她从小肯定受到了不少白眼，外加上残疾，不知道要受到多少霸凌。
现在她不仅腿上有伤，心里也有伤，对陌生男人警惕在正常不过。
“有事啊，我妈妈给你煮了饺子，开门取一下吧。”
“这饺子很好吃，是韭菜虾仁馅的，你尝一尝吧。”
“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了。”
姜堰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手中的饺子有些愣神。
以前他也给苏子悦送过饺子。
可惜对方不喜欢吃韭菜馅的，只吃了一个，就分给周围的女同学了。
当时姜堰好像还听到有女同学抱怨，说姜堰太直男了，给人送饭都不知道先查查喜好。
当时苏子悦只是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现在想想……
他虽然很讨厌吃芹菜，但是如果苏子悦送给他芹菜馅的饺子，他一定会全部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