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佳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紧紧地盯着张翰，眼神中满是惊愕与讶异。
她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张翰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她的心上。
张翰则将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墙上那张张涵在高中时期和同学一起出去玩时所拍摄的照片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追思与遗憾。
他缓缓开口说。
“他应该算是我的养父吧，我爸在高考的第一天，为了救一个不慎落水的女孩子，毅然决然地跳入水中，最终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后来，奶奶在我爸的墓碑前发现了我，那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婴儿，被人狠心遗弃在那里……”
说到这里，张翰的脸上努力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奶奶告诉我，在那几天里，她本来都没有打算去墓地看望我爸，可是我爸却一直给她托梦，在梦中急切地呼喊着让她赶快过去，不然他的儿子就要被冻死了。”
张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凉，他继续说。
“说到这里，我真的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我爸是江都二中的超级学霸，他在数学竞赛中表现优异，已经被清北大学提前录取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参加高考，但是，他觉得不参加高考自己的青春就会留下遗憾，所以他还是毅然决定去参加高考。
如果他当初没有去参加高考…… 或许他就不会因此而失去生命了。”
张翰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深深回忆之中。
王羽佳在听到张翰的讲述后，一时间竟呆呆地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感慨，这个故事实在是太过悲伤，让她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
“节哀顺变…… 我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语来安慰你才好。”
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难过，她停顿了片刻，仿佛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念头，接着说。
“对了，叔叔他是六月七日…… 为救那个女孩子而牺牲的吗？”
张翰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嗯。”
王羽佳的眉头紧紧皱起，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她清晰地记得，叶凡的父亲叶辰也是在六月七日救了她的妈妈，当时悬赏广告在江都张贴了整整一年多。
王羽佳的外公都几乎要放弃寻找救命恩人了，结果叶辰站了出来，声称是他救了王羽佳的妈妈。
“张翰，你还记得那是具体哪一年的事情吗？”
张翰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他缓缓地说。
“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年前？”
王羽佳听了这话，不由得愣住了，她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二十年前，难道在江都竟然发生了两起下水救人的事情？
这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王羽佳还没来得及从这突如其来的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
张翰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声音中满含着无奈与惆怅。
他接着说。
“后来，奶奶告诉我，那个女孩子的父亲为了寻找我爸，在江都的各个地方张贴广告，四处奔波。
而我的奶奶，她则一直在寺庙里虔诚地吃斋念佛，试图从失去儿子的巨大悲痛中慢慢走出来。
就这样，她花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终于渐渐平复了内心的伤痛。
那时，特助才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她，本来奶奶打算去找那家人，可就在这时，我爸却在她的梦中出现了。”
张翰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他继续讲述。
“我爸在梦中告诉奶奶，不要去找人家，说他已经死了，不想让那个小姑娘因为这件事而留下心理阴影。”
说到这里，张翰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王羽佳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完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悲伤的故事竟然就发生在张翰的身边。
张翰看到王羽佳没有说话，还以为她不相信托梦这回事，于是他收起了悲伤的表情，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他看着王羽佳说。
“自那以后，我奶奶经常能梦到我爸。后来我爸跟奶奶说，他要去投胎了，还跟奶奶说了很多贴心的话，之后奶奶就真的再也没有梦到过他了。”
张翰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
“不过，过了两年，我奶奶又说她能梦到了。”
说到这里，张翰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其实，这一切都是张琴骗他的，她只是希望张翰能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不要再做柳如烟的舔狗了。
只是，张翰一直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
王羽佳眨了眨她那如宝石般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忽闪忽闪的。
她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故事中，过了好半晌，才渐渐地缓过神来。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轻轻地开口问道。
“对了，你知不知道你爸救的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呀？”
张翰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他努力地回忆着，想要从记忆的深处搜寻出那个名字。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
“赵婷。”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笃定，仿佛这个名字早已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王羽佳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完全愣住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赵婷竟然就是她的妈妈！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难道一直以来，她都弄错了吗？
救自己妈妈的人不是叶辰，而是张翰的爸爸？
这个发现让她感到无比震惊和愤怒。
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臂微微颤抖着。
她咬紧牙关，心中的愤怒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她觉得叶凡和他的父亲实在是太不要脸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一直隐瞒着真相。
“这一对父子真是可恶至极！他们的行为简直让人无法容忍！”
王羽佳愤怒地说道，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尖利，眼神中充满了对这对父子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