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洗碗池里望向灶台，灶台前父亲的身影，历历在目。
在这里，父亲教会了自己如何煮面，如何煮饭，如何切菜，如何做各种菜肴。
“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二点三十分。”
从客厅传来报时器的声音。
回过神来，已经不想自己煮东西吃了。
提起垃圾，穿上鞋子，离开了家门。
准备去外面吃点东西。
扔掉了垃圾，毛宁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四处张望。想着吃点什么东西。
这个点了，自己平常喜欢吃的很多店面都打烊了，只有宵夜档正在营业。
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中秋时节的风已经有些凉意了。
稍微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看到一家宵夜档，门口的灯箱和店门口上的广告牌闪烁着，成为了城市霓虹的一份子。
稍作犹豫，毛宁走进了这家店面。
在一张无人的桌子前坐下，打量了一圈店里的其他客人。
有一脸学生稚气的少男少女在桌前高谈阔论，肆意用酒精迷醉自己的青春。
有身穿工厂制服的工人，聊着工作中的趣事和八卦，时不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也有和毛宁差不多装扮的年轻人，手里拿着肉串，聊着国际形势。突兀的违和感扑面而来。
“稍等一下，店里太忙了，马上收拾干净。”
一名服务员来到毛宁所在的桌前，麻利的开始收拾前一桌客人的残羹。
毛宁打量起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烟火气让她眼角已经留下时间的痕迹。
只见她熟练的拿着一个纸箱，把桌子上的空瓶迅速塞满。然后几个空碟子叠在一起，端起就往后厨走去。不一会她拿着两块抹布回来，将桌子上的垃圾扫进垃圾桶里。再拿起另外一块抹布，快速在桌子上擦拭起来。
生活节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了？毛宁莫名其妙的生出感叹。怎么让人生存的如此压抑，为了留住客人，让服务员如此快速的收拾好。
“帅哥，吃点什么？”
“帅哥？”服务员站在毛宁前，拿着本子和笔，准备记录菜单。
“嗯？”毛宁回过神来。
看着菜单，说道：“给我来一份炒粉，再来一打烤牛肉，两串韭菜，两串草菇。”
“还要些什么？”服务员低头快速的在本子上记录着毛宁点的菜。
毛宁拿着菜单，快速的扫过一道道菜名，没有什么中意的。
放下菜单，说道：“就这么多吧。”
“一份炒粉，一打牛肉，两串韭菜，两串草菇，对吧？粉要什么粉？宽粉还是绿豆粉？”服务员确认了一遍。
“宽粉吧。”毛宁说道。
“要喝点什么？有可乐、豆奶、凉茶、啤酒。”服务员又开始推销起饮品。
“给我拿一罐可乐吧。”
“好，稍等一下。”服务员撕下一张菜单，放在桌子上后，掉头走向后厨。
毛宁就这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听着周围其他桌的客人聊着天，虽然并没有参与，但毛宁觉得自己心情似乎没这么压抑。
毛宁正听着邻桌一精神小伙说着自己马上就要去SZ闯荡，描画着他眼中的未来，服务员端着毛宁点的炒粉走过来。
“请慢用。”
从桌上筷桶里取出一双一次性筷子，拆开包装后，接着边吃边窥听别人的聊天，并不是毛宁有窃听他人的癖好，实在是这样可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此时毛宁后面那桌客人正聊着足球，毛宁并不关注运动，所以并不能听懂，毛宁只能把关注点转移回邻桌的那群少男少女。
那位精神小伙已经开始畅想如何在SZ创业了，毛宁听的津津有味。
“您的烧烤，请慢用。”一位厨师装扮的胖子，端着一个不锈钢盘子，放在毛宁面前。
毛宁抬头与对方对视，俩人皆是一愣。
“毛宁？”
“许川？”
俩人异口同声说道。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许川语气中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回来办点事。”毛宁说道。
“老婆，喊你弟帮我去烤一下，我现在有点事。”许川对着在冰柜前点着数的人说道。
“那是你老婆？”毛宁诧异的看着被自己误认为店里服务员的女人说道。
许川脱下白色的厨师外套，一屁股坐在毛宁的对面，扯了几张纸巾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对啊，我老婆，去年结婚的，还没来得及办酒。”
许川妻子停止点数，去到后厨对着里面说了几句，然后转头来到许川面前。
许川赶紧介绍道：“这我同学，毛宁。”
“这我老婆，沈雯婷。”
“你好。”
“你好。”
毛宁与对方微笑点头。
许川看着毛宁面前还未打开的可乐说道：“喝什么可乐，老婆，去拿两瓶啤酒过来。”
毛宁并未来得及拒绝，很快，沈雯婷拿着两瓶开了盖的啤酒放在俩人面前。
许川给拿起两个一次性杯子，给两杯都倒满。
“先喝一杯。”许川举着杯子，等待毛宁。
毛宁随即也就举起了杯子，轻轻一碰后一饮而尽。
沈雯婷招呼了一声，就回去继续点数了。
许川给俩人杯里又倒满酒后，问道：“你还在SH吗？”
毛宁看着酒杯，扣了扣桌子示意，说道：“一直在SH，毕业后就一直在那边工作。”
“还是你好啊，学历高，在大城市也吃香。”许川感慨道。
“之前不是听说你在SZ吗？这几年过年聚会也不见你。”
“是啊，之前在SZ，高中毕业后就在那边电子厂里上班，后来家里人介绍就去了一个老乡那里学烧烤和搞夜宵。”
“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川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根给毛宁，毛宁摆手拒绝道：“我不抽烟。”
许川给自己点燃一根烟，呼出一口后说道：“今年过完年就没走了。”
“你过年回来了？怎么聚会没见你。”毛宁拿起一串牛肉，递到许川面前。
许川倒也不客气，拿过一口取下肉，咀嚼着说道：“过年那段时间忙着筹划这家店，就没去聚会了。”
“前几年过年也没见你人啊。”毛宁也吃着烧烤。
“往年都去老家过年了啊，我老家是ZZ的，等我回到这边，你们都回去上班了。”
毛宁点了点头，举起酒杯。
俩人喝下一杯后，许川说道：“去年我奶奶过世了，今年就没回去那边过年了。”
“对了，你爸身体怎么样，前段时间还看到你爸去钓鱼。”
正在倒酒的毛宁一愣，说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