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找死!
统领语重心长地对年轻士兵说。
“我们这些守门人,最重要的就是眼尖心细。
每一个细节都可能隐藏着重要的信息,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刚才那些人虽然没有穿着标志性的碧波服,但是他们腰间佩带的却是暮云刀。
这种刀只有六扇门中的人才配携带,非常特殊。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人,他的气场非同一般,威严而沉稳,极有可能是六扇门中的黄金捕头。
我们是绝对惹不起的,明白了吗?”
年轻士兵听后,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眼中充满了敬佩,回答道。
“统领,你的眼力真是太厉害了,我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统领微微昂首,挺起胸膛,下巴轻抬,脸上带着一丝自豪的微笑,缓缓开口。
“那是自然。
我在城门守卫这个位置上已经待了三十年,别的本事或许没有多少,但我的这双眼睛可是锐利得很。
无论是皇族贵胄、朝廷重臣,还是名门望族之后,只要我轻轻一瞥,就能大致猜出他们的身份。
他们身上那种特有的杀伐之气,即便相隔十里之外,我也能敏锐地感知到。”
统领转头看向年轻士兵,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你还年轻,经验尚浅。
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年纪,自然也会培养出这样的洞察力。
记住,细心观察,用心体会,这是成为一名优秀守门人的必经之路。”
“哎?
可我不想守三十年的城门。”
年轻士兵几乎是在不假思索中说出了这句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和疑惑。
统领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见得多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沧桑。
“无一不是心怀壮志,梦想着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继续。
“可建功立业哪是易事?
那是用命换来的!”
统领的话语中充满了沉重。
“每年边疆战场要牺牲多少人?
你数数有几个能活着回来?”
统领的话语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年轻士兵的心头,但他没有退缩。
“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活着。”
统领继续说道。
“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等你长大了,有了妻子、孩子,你自会明白守城门的好处。
虽不能封官加爵,财源滚滚,但至少安安稳稳,一世无忧。”
年轻士兵听后有些不服气。
对于这位年轻士兵而言,好男儿就应在外闯荡,以一己之力成就一番伟业,位居人臣之巅。
至于统领的忠告,他虽然听进去了,但内心深处,那份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理想的追求却并未改变。
统领望着士兵,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中默念。
“良言难劝该死的人。”
世间的许多话语,往往只能对那些愿意倾听、愿意改变的心灵产生影响。
人们常说,守城门的士兵是整个军队中最不受人尊重的一群人,他们的地位低下,几乎与看门犬无异。
然而,在统领的眼中,守门却有守门的好处。
统领回想起自己的年轻时代,那时的他怀揣着一腔热血,梦想着能够成为一名英勇的战士,立下赫赫战功,名字被后人铭记。
但是一次亲身经历的生死考验,让他深刻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
那一刻,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使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
最终,他选择了留在后方,成为了守城门的士兵之一,这条路虽然被人视为“卑微”
,但却给了他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
他的那些曾经一同入伍的战友,因为追求所谓的荣耀和荣誉,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前线。
然而,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未能从那片充满死亡气息的土地上归来,唯有他,这个被嘲笑为胆小鬼的人,依然活着。
如今,他不仅拥有了一个温馨的家庭,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生活过得十分幸福美满。
“守城门又如何?”
统领在心中自问。
“至少不会死,这已经足够了!”
楚天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过夏阳城繁华的街道,他们的队伍不仅人数众多,而且身后拖曳着四五十只硕大的箱子,这些箱子表面包裹着深色的布料,每一只都显得异常沉重,引得周围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路旁的商贩、闲逛的市民,甚至是一些在店铺门口休息的老者,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或是脚步,用手指着楚天歌的方向,小声讨论着这群不速之客的身份与箱子里可能藏匿的秘密。
“驾!驾!驾!”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马鞭声响起,楚天歌正带领着队伍行进至青龙大街上最为繁忙的十字路口。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几匹快马从侧面的小巷中猛然冲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领头的那匹马尤显特别,它仿佛一匹脱缰的野兽,双眼充血,鬃毛随风飘扬,势不可挡地朝楚天歌等人直冲而来。
马上的骑士见状似乎也有些措手不及,但显然已经无法及时控制住自己的坐骑。
眼看着一场不可避免的碰撞即将发生,马背上那位身着碧波色长袍的年轻人突然大声吼叫起来。
“让开!让开!”
“还不快滚一边去!”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与不屑,态度极为傲慢,仿佛整个世界都应该为他让路。
这股子飞扬跋扈的气势,即便是楚天歌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位年轻人的嚣张程度,超出了楚天歌以往遇到的所有纨绔子弟。
砰!
楚天歌反手一掌,浩瀚的内力如江河决堤般倾泻而出,瞬间击中了那匹正欲加速前行的骏马。
这一掌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力量,直接命中马首,骏马发出凄厉的悲鸣,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它的伤口处激射而出。
它痛苦地将头高高扬起,两只前蹄悬空,试图摆脱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倒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骑在马上的六扇门之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随着马匹的倒下而狠狠摔落,整个人面朝下砸在地上,狼狈不堪。
只听“咔嚓”
一声脆响,那人的鼻梁骨应声而断,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发出阵阵哀嚎。
“嘶!少主,你还好吧?”
不远处,几名青铜捕头见状急忙下马,快步上前想要搀扶这位跌倒在地上的纨绔子弟。
“轻点,没看到本少爷鼻子流血了吗?”
纨绔子弟推开两名前来帮忙的人,勉强站起身来,一边用手背擦拭着鼻血,一边恶狠狠地瞪向楚天歌。
“混账东西,本少爷让你闪开你没听见?”
“你居然敢杀本少爷的马,你知道这匹马价值连城吗?”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几乎是在咆哮。
“即使卖掉你全家,也不够赔偿这匹马的价值!”
接着,他指向楚天歌,眼中充满了仇恨。
“还让本少爷受了伤,你死定了,你完了。”
“不仅你,你的家人,全都得因为你而死!”
纨绔子弟的脸色因愤怒而变得狰狞扭曲,仿佛一头被激怒的恶虎,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楚天歌,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他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完全没注意到楚天歌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阴沉。
在六扇门中,楚天歌的地位无人能及,从没有人敢这样直接地威胁他——那些曾经试图挑战他权威的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名纨绔子弟不仅在夏阳城中无所顾忌地纵马疾驰,甚至胆敢当面威胁楚天歌,这样的行为无疑是自寻死路。
楚天歌本已对这等纨绔子弟感到厌恶至极,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手下留情,仅仅惩罚了那匹狂奔的马,而没有对人下杀手。
然而,这位公子哥似乎并不领情,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
“来人,给我拿下他!”
就在楚天歌忍耐的极限即将到达之际,纨绔子弟突然大手一挥,指向楚天歌。
话音刚落,他身后立刻有四名随从应声而动,迅速向楚天歌扑去。
“放肆!”
楚天歌怒喝一声,这声音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无形的音波气浪轰然爆发,瞬间席卷四周。
仅仅是一声怒吼,就将面前的四人掀翻在地。
四人鼻口溢血,重重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筋断骨折,痛呼不止,再也无力站起。
若非此时此地是繁华的夏阳城,周遭有无数百姓围观,加上这些人均隶属于六扇门,楚天歌恐怕早已出手不留活口,又怎会让他们留得一口气?
“你……你……别过来……”
面对楚天歌的怒火,那原本嚣张跋扈的纨绔公子此刻终于被彻底吓破了胆,身体不住地颤抖,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瘫坐在地上的身躯。
楚天歌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几人,语气冰冷而坚定。
“你们归属何人?
是谁给你们的胆量,在夏阳闹市中如此肆无忌惮地纵马疾驰?
身为六扇门之人,不仅不以身作则,反而带头破坏法规,你们的罪行比普通人更加不可饶恕!”
大乾律法,铁律如山。
其中明文昭示,除非是皇帝陛下亲临,或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八百里加急军情。
任何人均不可在繁华的夏阳闹市区纵马疾驰,违者必将面临严苛的法律制裁。
轻则投入大狱重则发配流放。
若因纵马而致人死亡,则可当场斩杀。
这些人都是六扇门的人,却偏偏知法犯法。
按照大乾律法,即便当场斩杀,亦无丝毫过失。
“楚大人息怒,楚大人息怒,”
远处,一名白银捕头急匆匆地赶来,一边跑一边高声呼喊。
“我家小少爷年少轻狂,不谙世事,无意间冒犯了大人,属下在此代为赔罪,恳请大人宽宏大量,饶恕他这一次。”
此时,这名白银捕头已来到楚天歌面前,深深鞠躬,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
他的脸上挂着一种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试图缓和眼前的紧张气氛。
“你认得我?”
楚天歌的声音冷若冰霜,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人心,紧紧锁定在这名白银捕头身上。
白银捕头微微苦笑,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尊敬。
“楚大人威名远播,即便是乡野村夫亦有所闻,更何况是属下这般混迹于江湖与官场之间的人。
大人英名,属下自然是认得的。”
说完,他再次自我介绍道。
“在下乃是六扇门下的白银捕头杨子明,特来参见楚大人。”
话音刚落,杨子明又深深地鞠了一躬,态度谦卑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