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前的未婚妻静静地病床上，脸上裹满了纱布，要不是医生带我们进去，根本看不出人的模样，全身打着石膏，看上去没有一处好地方。
医生和护士劝阻跪在床边的刘前，告诉他病人才度过危险期，还处于昏迷状态，不要有过激的举动，以防止惊扰到她。
刘前起身站在距离病床半米的位置，满眼的自责，眼泪不停地往下流。老李在旁边也是手足无措，只能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来舒缓他的情绪。
“医生，她没事的，对吗？”刘前转头问向主治医生。
“伤者颅内遭受重击，昨晚做完了开颅手术，已取出部分碎骨，观察后续可能会进行二次开颅。目前暂时未脱离生命危险，这两天对伤者是关键时期。”
医生的话是句句刺痛刘前的内心，他不理解怎么才走了几天，家里就出事了，况且昨晚他才和未婚妻联系过。
老李把医生叫出病房，询问伤者的具体情况，“医生，里面躺着的是我的自家弟媳妇，她到底怎么了，能不能醒过来？”
“实不相瞒，伤者的脑部、手臂、腿部、脚均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其他部位还好，只是脑部的伤势较重，目前的状况说不准，还是要看伤者能否挺过这4时。”
“不过，伤者送医很及时，要是再晚一个小时，那恐怕人就救不回来了。”医生在说完病情后，又感叹下发现的及时。
“是谁把她送来的？”老李追问道。
“前台说是一个自称送外卖的人。”
老李听完描述，不免感慨造物弄人的同时，也不禁联想到了梁楠这个杀人犯，如果真的是他，说明他在杀完药房的女人后，连夜返回了这里，他杀人的速度是越来越快，而且是越来越凶残。
但让他想不通的是，他会在杀人后把人再送到医院，会有人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吗？
如果这一切都如老李的猜想，那恐怕只有梁楠自己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梁楠此刻正坐上一辆开往外省的大巴车上，他照之前是变了模样，头发剃成了球形，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一件棕色的风衣，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舒缓的音乐。
他不确定自己的下一段终点是在哪，只知道要赶紧逃命。
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他内心看似毫无波澜。
当他结束了药房女人的命，短暂的变态兴奋感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恐慌，但较第一次杀人，他已经能更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在女人的床上眯了一会儿，握着女人那没了温度的手，反复看墙上钟的指针，当指向3点的时候，他才从床上下来。那是海鲜商户就要出摊的时间。
他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女人最后一眼，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来到一楼把柜子里需要的药都取了出来，用打火器点燃了一楼仓库里的箱子，他不慌不忙地从破碎的玻璃中钻了出来。
看了眼门口的废纸壳，哼着小曲朝远方走去。
火势蔓延的很快，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屋子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冒起的浓烟在黑暗中也是格外显眼。
他趁着商户们去观望的时候，搭上了一辆送海鲜的厢式货车，窝在车的箱体里，准备去往下一个城市。
当车子再次停下来时，货车司机才发现后面有个人，愤怒的把他赶下来。
此时天已亮，梁楠惊奇的发现这里有点眼熟，是他在医院做义工时去过的海鲜市场，显然他又回到了最初的城市。
看着早上的市场人们都在忙忙碌碌，他这个无所事事的人是多么的碍眼。
他深吸了一口气，闻着熟悉的气味，感叹道，“血腥的味道，真好。”
这座城市的生活节奏很快，没有人会在意他这个拾荒者，他又途经之前贴着自己手写告示板的公园，看着上面的贴纸已残缺不全，还被盖上了其他的征婚启事。
之前在涵洞给他提示的拾荒者一眼便认出了他，快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年轻人，我的方法是不是很管用，找到了该找的人吧？”
“嗯，管用。”
“那你还有没有要找的人？或者是不会做的事？我教你。”
看得出这个人觉得从梁楠身上套钱更容易。
“怎么躲起来？”
“什么多起来，钱吗？”男人把躲听成了多，以为他是问怎么赚钱。
“我要躲起来，不让其他人发现。”
“哦哦，是躲啊，这不好办嘛，找个没人的地方或者是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可是你为什么要躲啊？”
“因为我，杀了人”
梁楠没有片刻的犹豫，一字一句的说出口。
男人先是一怔，后又挠挠头说，“你这年轻人，几天不见学会开玩笑了。”
梁楠没再理会他的话，在想自己接下来的去处。
他在这个城市停留了2天，已经想好了准备再去海鲜市场蹭一辆车离开，可那晚当他看到一个女人拎着一条收拾完的鱼时，他改变了主意，跟了上去。
女人穿的衣服跟他小时候被母亲折磨时的衣服相似，都是花朵图案的连衣裙。
以前每次他看到母亲穿的那件衣服，他就知道完了，又要关笼子了。
可现在他已经有了底气，不再惧怕这个图案，更多的是憎恶。
市场距离女人的家不远，步行几分钟就到。
梁楠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回家的方向，那是一个开放式的小区，大门口没有保安。
他跟着女人进了电梯，他本想在电梯里动手，但随后又进来了几个人，他只能暂时作罢。
密闭的电梯里他身上的味道显得特别重，人们纷纷堵住鼻子，只有那女人还好心的询问他要去几楼。
“你是收废品的吧？”女人开口问。
“额，对。”梁楠给出了回应。
“刚好我家攒了一些塑料瓶，纸壳要卖，等你完事来趟我家，703室按门铃。”女人指出了自己的房间号。
几分钟后，梁楠站在了703的门口，按响了门铃。
因为天还没黑，女人没有任何防备的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