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阵阵如其名,要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找到那一瓣阵眼,否则被飞花触碰过的地方,都会立即像被沸水烫过一样溃烂起泡,疼痛难忍。
单隐常跟着楚菘蓝来雾灵,破阵自不在话下,可他现在武功尽失,连轻功也没有了,别说无伤破阵,怕是要舍了这身皮。
单启拦住毫不犹豫向阵中走去的单隐:“你告诉我破阵的方法,我去。”
单隐口中念道:“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
单启不大听得明白:“有没有简单的做法,比如你告诉我阵眼在哪个方位?”
单隐摇头,这不是嘴上能说清楚的东西,飞花阵没有固定的阵眼,每一次开启都是完全随机。
他走近飞花阵,脚刚一踏入,立刻就有数片花瓣飞落,穿透他的长衫侵蚀他的大腿。
单隐忍着疼痛,打算一鼓作气冲进去。
单启大叫着不要。
“万物负阴而抱阳。”
一只手搭在单隐肩头,将他拉了回来,迟行逸翻滚腾空,进入了阵中。
奇怪的是,那些花瓣纷纷扬扬,却没有一片近得了迟行逸的身,仿佛他周围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他包裹起来,隔离了外界的一切。
他站在阵的中央伸出手,用手托起一片花瓣,那花瓣在他手心仍浮于空中,好不玄妙。
他看了花瓣一会,似是在悟什么。
“冲气以为和。”
单启见单隐神情紧张,以为他在担心破阵之事。
“他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明白飞花阵是怎么运行的。”
“什么?”
飞花阵的阵眼不在于客观的哪片花瓣,而是我思故我在,是你将这片本不起眼的花瓣变成了阵眼。
迟行逸轻轻握拳,碾碎手中花瓣,顿时万千花瓣突然一齐凋零落下。
阵破了。
上山的一路上单隐都没再说话。
直到到了雾灵门前,守门的小徒弟看见他很是欢喜,忙叫着:“单隐哥哥!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们了,小师姐呢?”
单隐摸摸他的头说:“我要见尊主。”
还算比较巧,前几日宋知鹤刚结束闭关,他们才算得以见到。
宋知鹤了解到自己的小徒弟是练了叹心诀才这样,鼓圆了眼睛先骂起他那老不死的死对头,也就是青云宗的宗主。
他又把了把脉,摸到徒弟手上有个熟悉的东西,将她衣袖撩起一看:“小子,这不是丫头偷去送给你的,怎么她自个儿又戴上了。”
单隐不知他在说什么,上前两步才看清,楚菘蓝手腕上,他归还于她的手环。
单隐压了压嗓子,不想让人听出他的哽咽:“郡主说手环打得甚好,她带着玩两天。”
“一天就知道贪玩!”
宋知鹤表面上骂着,手上却一直未停为她诊断。
“先丢去天火烤个几天。”又转头面向三人:“这几日是谁在为她输送真气?”
单启指了指旁边的迟行逸。
宋知鹤看着迟行逸一晃神,总觉得在哪见过,直到看清他的佩剑。
“迟大侠怎么会大驾光临?你与我这小徒如何熟识?”
“偶然识得,我这几日只能先稳住她体内的气息,她体内还有散魂丹,如若有解法请一并解了。”
宋知鹤扶着下巴笑:“散魂丹有没有解法世间恐怕没人比迟大侠更清楚。不过,迟大侠这嗓子好了,叹心诀莫不是你让我这徒儿练的?”
迟行逸没有解释,一并认下了:“是。”
宋知鹤收起了笑容,朝外一挥手:“雾灵陋室,容不下迟大侠这尊大佛,请吧。”
单隐倒是有些看不懂,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
迟行逸仍然不辩驳,转身就走了。
待他一走宋知鹤立刻换了副面孔,语气十分严肃:“单隐,你解释解释,蓝儿怎么会跟迟行逸扯上关系!”
单隐也不知如何解释,因他实也不了解事情经过。
单启帮着他说话:“郡主是和单隐分开后才遇上迟大侠的。”
宋知鹤狐疑地瞪了单隐一眼:“没用。”
单隐低着头不敢看他。
宋知鹤此人,脾性极其古怪,翻脸比翻书还快,教导徒弟也毫无耐心,能练练不能就让你滚,唯独对楚菘蓝极好,要是换其他人拿了他的千年玄铁,不说逐出师门,打个几十棍是在所难免的。
楚菘蓝每次回师门,走得时候不是顺秘籍就是拿好药,师兄师姐什么好的都给她,这师父当然也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得有这么对他脾气的小徒弟,还是个小女娃子,宠一宠也是应该的。
迟行逸这龟孙竟然敢害他的宝贝徒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真以为自己拿把神神鬼鬼的魔剑就天下无敌了,秦年真嫌自己造的孽还不够多,老怪物弄个小怪物来贻害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