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银两和欠条，李牧就跟着小丫鬟去了阁楼。孙旺财自知脸已丢尽，也没心思再玩耍了，也灰溜溜的走了。
两人来到一座雅间门口，李牧在外等候，翠儿进去通报。片刻后，才带着李牧进屋。
雅间很是宽敞明亮，房间内也很是干净整洁，空气中还飘荡着一种花香味。
一名容颜绝美，明显经过精心打扮的女子，正坐在圆桌旁，翘首以盼。
看到李牧走进来，女子笑着起身。待两人相对而坐后，女子又为李牧倒了一杯香茶。
“李公子，请喝茶。”
“陈姑娘，客气。”
空气短暂的安静下来，两人一时都未说话。
“小女子刚才所读之词是公子所写？”
“正是鄙人！”
“公子大才！可据小女子所知，公子还只是一名童生吧？有如此诗词大意公子为何……”
片刻之后，陈小芸才轻启朱唇。话未说完就一脸好奇的看着眼前书生。
“陈姑娘有所不知，在下也是最近才有如神助，诗词造诣大增的。”
李牧平静回答，眼眸清澈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多谢公子替小女子解惑。公子所言能助小女子夺得花魁，可是愿意把那首词赠予小女子。”
“陈姑娘聪慧过人，不愧为怡红院头牌。李某正是此意。”
“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正为两日后的花魁评选发愁呢。原本已经绝望，没想到能在今晚遇到公子。”
“公子真是小女子的贵人！若真有此词帮助，小女子自信还是能压过赵艳儿的。”
陈小芸笑容绽放，那一刹那的风情足以迷倒万千男子。
就连李牧也不得不承认，此女果真美的不可方物。赵燕儿是一种妖娆之美。陈小芸却犹如一位大家闺秀，给人干净空灵的感觉。
纵是如此，李牧也只是微笑看着对方，并未有其它心思。一方面，他已成家理当洁身自好。另一方面，论美貌气质，自家娘子可是丝毫不逊于他。
当然，陈姑娘本来就是清倌人。一切都正常的很，是李牧自己多虑了。
“不知小女子能为公子做些什么？”看着眼前书生眼神清澈干净，并未露出任何异常。陈小芸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安定不少。
他还真怕李牧借此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到时自己就真的难办了。还好，眼前书生是一位正人君子。
“陈姑娘开门见山，李某也不藏着掖着了。”
“李某如今也有困难在身，急需二十两银子。陈姑娘……”
“陈公子遇到困难，能第一时间想到小女子，是小女子的荣幸。李公子，还请稍等。”
不等李牧说完，陈小芸就已明白其意。说了一声，就施施然走向自己的卧房。
片刻后，陈小芸就端着一只木盒出来，恭敬的放到李牧面前。
“陈姑娘果真爽快，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李牧也不扭捏，认真查看一番。看着看着，他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不时的又瞅了眼前的绝美女子几眼。
“陈姑娘，在下要的是二十两。这多出来的十两，李某可没理由去拿。”
“李兄，不要误会。这多出的十两，小女子自有送给李兄的理由。”
“小女子酷爱诗词，能有幸读到公子如此佳作，是小女子的福缘。为此，多花些银两，小女子也心甘情愿。”
“若真能如小女子所愿，凭此词夺得花魁。这对于小女子的意义和价值，无需小女子多说，李公子肯定懂得。”
“此词，小女子虽然只读了上半阙。但管中窥豹，也大致能明白此词所表达的意思”
“虽然此词表达的主题思想与自己并不契合。但不知为何，此词小女子总能情不自禁的想到自己的身世。”
说的后半句，陈小芸眼神恍惚了一下。整个人凝滞在那里。脸上的神情也从欢喜慢慢变成哀伤，痛苦。
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很久很久。等陈小芸回过神来时，眼眶早已通红，泪水早已打湿他的脸庞。刚涂抹不久的胭脂早已被打花。
水雾也早已遮挡她的视线。对面的书生在她眼中都变得似真似幻起来。
刚回过神，陈小芸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愣了几息，陈小芸突然惊呼一声，声音之中尽显慌乱，再也没了之前的端庄从容。
向李牧告罪一声，就又匆忙前往自己的卧房。
李牧对此只能哑然一笑。不过他对陈小芸的身世却多了几分兴趣。
不知不觉间，他已在内心把陈小芸当成了朋友。尽管两人今晚是第一次见面。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李牧耐心等待，并不着急。好在还有两位丫鬟在身旁，并不太尴尬。
过了盏茶时间，陈小芸才一脸歉意的从卧房出来。除了眼眶有点微红外，她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样子。
“李兄请见谅，耽误了你一点时间。想到了一些事情，情绪有点失控，让李兄见笑了。”
“回归正题，除了以上说的这几点，小女子还想和公子结个善缘。”
“李兄如此大才，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小女子并非愚笨之人自是不会错过如此机会。”
“最重要的是，小女子确实觉得李兄比较亲切。在小女子心中，早已把李兄当做了朋友。”
说着说着，陈小芸心中的某个想法就愈发不可控制。看了眼前的书生片刻，陈小芸暗暗咬了咬牙，最终下定了某个决心。
“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李兄能否答应？”
“在下洗耳恭听。”
“不瞒李公子，小女子从小就羡慕别人有兄长疼爱。如今和李兄如此投缘，不知小女子能否认李兄为义兄。”
李牧则听的有点发呆。什么情况，要和自己结为异姓兄妹？
自己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要卖诗赚取银两！前面都一切正常，怎么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转瞬之间自己就要多一个义妹出来。
看到李牧在发呆，陈小芸还以为李牧不乐意，但又不好意思拒绝自己。
表情有些失望，心里也有些难过。不过随后又强迫自己镇定起来。
“李公子请见谅，是小女子唐突了！”
“公子如此人物，小女子不过是青楼女子罢了。公子不答应才是人之常情。”
陈小芸强颜欢笑，语气有些落寞。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仿佛被凭空抽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