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赌什么？难道赌我们两人谁能考中秀才？”
“那有什么好赌的！万一你走运也考中了秀才，那不是白赌了。”
“本公子要赌的是，在这次院试中我们两人谁的排名更靠前。名次靠前者，赢。”
“不赌，明知必输，在下为何要赌？”
“本公子只要你一半赌注，如何？”
“赌注是多少？”
“二十两银子。”
“这样，我输了给你十两银子，你输了给我四十两银子。”
“这样才显得钱公子诚意足够，在下也才能赌一把运气。钱公子不会不敢吧？”
“不敢？四十两银子而已，本公子还不放在心上。”
“不过，本公子还要另外加一个条件。你若输了，以后见到本公子还要躬身行礼。”
输？本公子怎么可能会输？这还能输的话？那以后本公子就再也不打赌了。
至于输掉四十两？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只是他从未想过会输，也自然不放在心上。
“成交。钱公子应该不会事后耍赖吧？”
“哼。本公子虽然从未赢过，但一向都是愿赌服输。”
钱公子不屑的看了李牧一眼。还想赢？没有绝对的把握，本公子会和你赌？
这两晚每晚都有小环给自己洗脚捏脚，李牧睡得很香，精力也很充沛。
这两日过得很充实，院试第一名，稳了。
五月二十五日，卯时一刻，李牧就带着李鑫坐上马车前往贡院。
院试辰时开考，辰时之前必须进入考场。
在这之前还要排队检查，所以每位考生都必须提前到达。
李牧二人到达时，已经排起了长队。两名府衙官差已经在检查考生的物品。
两名官差分工合作，一人检查身份凭证，一人则检查糕点中是否夹有小抄。
李牧回头一看，后面也排起了长队。
考生一个个陆续进入考场，倒是没发现夹有小抄的。也是，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这么做。
“这是什么？好大的胆子，竟敢夹带小抄！”
“你可以回去了，后年再来吧。”
大晋律法规定，院试作弊未遂者，来年也禁止参加院试。
“两位大人，我知道错了，让我进去吧。”
中年书生满脸悲色，还有深深的不甘。
他已经三十多了，再不考中秀才，这一生就完了。
“律法就是律法，知错也要受罚。回去吧，回去好好学习吧。”
两位官差并不为所动，继续检查下一位考生。
很快轮到李牧，两名官差认真检查了一下，点了点头。
李牧向贡院入口走去，步伐很慢。片刻时间，胖子就追了上来。两人这才加快脚步。
整个贡院很大，共分甲乙丙丁四个区域。
每个区域至少能容纳五百考生，加上府城的童生，今年的考生也不到两千。
李牧和胖子都分在甲区，李牧是甲五，胖子是甲八，两人不在一个考场。
李牧来到了自己所在的考场，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个考场五十位考生，李牧的编号是四十二。
每位考生都是一个很小的隔间，只有一人多高，勉强能够站立。隔间外还挂了一条长布，用于遮挡。
隔间内有张桌子，上面已经放好了笔墨纸砚。
李牧把竹篓放下，坐在长凳上，开始回忆所学知识。
院试一共考五个科目。分别是《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和《诗词》
五个科目一共考五个时辰。五个时辰后一起交卷。当然，也可以提前交卷。
只是很少有人这样做罢了。每个考生都觉得时间不够用，怎么还会提前交卷？
离辰时还有一刻，两名中年监考官已开始分发考卷。但是，不允许考生动笔。
“咚”钟声一响，李牧精神一振，立马开始动笔。
他先把所有基础信息填完，才开始看考题。
他先做诗词科，这个他最擅长。解决了这个，剩下的所有时间，就可以安心做其它四科。
看到诗词科的考题，李牧愣了一下。
记得去年好像是随意写五首诗词就行，并没有什么限制。今年怎么突然变样了？变得更难了。
同一时刻，很多考生也都是先看的诗词科。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一种本能。或许是因为这科最弱吧。
这一刻，所有看到诗词科考题的考生都懵了。不敢相信，揉了揉眼，发现还是一样。
大多数考生如丧考妣，双眼无神，对通过院试的信心一下子降到冰点。
他们经过一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提升了一点诗词水平，本以为这次院试，十拿九稳。
结果，仅仅是诗词一科，就让他们感觉，秀才二字变得更加遥不可及。
他们又赶忙看了一下其它科目，看完之后松了口气。这让他们又提起了一些精神。
虽然这次诗词加大了难度，但他们的诗词水平也确实有所提高，也未必没有希望。
不管如何，他们都不会轻易放弃。花费半盏茶的时间，他们才斗志昂扬的开始答题。
毫无疑问，诗词被他们放到了最后。
但也有很多考生只是感到意外，但面色还算镇定。
天青县听过云沐阳讲课的童生一个个神情凝重，却也不见多少慌乱。
钱公子看到考题，也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不过想到了什么，他又笑了起来。
此刻的雷公子肯定一脸茫然，一脸绝望吧。哈哈。
想到雷公子脸上痛苦的表情，他就内心一阵畅快。
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这次他注定要堂堂正正的赢一回。
然而，这注定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茫然？绝望？根本不存在。李牧只是愣了一下，就神色淡定的开始答题了。
对于诗词的突然加大难度，他是所有考生中反应最淡的一个。
管你多难，我都是最优，都是甲等上。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希望越难越好。
李鑫等人问题应该也不大。好在关键时刻，他们都参加了诗词培训。
诗词科第一道考题只有一句话：请写一首五言绝句。
五言绝句，写什么呢？李牧陷入了沉思。
别的考生是不知道该写什么，因为不会写。李牧也是不知道该写什么，因为不知道该写哪一首。
有了，就写它吧。李牧有了主意，很快在考卷上写道：
《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第二道考题：请写出一首五言律诗。
《次北固山下》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