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次日凌晨，五点二十，
窗外还一片漆黑的时候，陈澈就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出发了。
因为已经转走了学籍，还需要去隔壁的二中领取参赛证件，坐学校参赛专用大巴的缘故，所以陈澈早饭都没吃，直接背着包离开了宿舍。
可人刚走到校门口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响，寻声看去，张怀仁正站在一辆豪华考斯特大巴前指挥着。
“后勤处的老师把我采购的鲜牛奶和面包准备一下，待会学生上车的时候发给他们。”
“记住鲜牛奶要热的，”
“记得用车载微波炉打一下！”
“对了，司机师傅你那边先把窗户关上，再把暖气打上，这会太早了还有点冷，别给学生冻感冒了。”
张怀仁挥着手安排道，大巴车旁还有一大群老师正在忙碌。
虽然参赛的学生只有五个，但是随行的人员并不少，甚至，多得有些夸张了，以至于，还配有四个校医。
“看样子，学校对这次竞赛还挺重视的嘛，他一个副校长竟然亲自带队。”
“又或者说，”
“都是用来讨好那个小杂种的吗？”
陈澈望着卖力吆喝着的张怀仁暗自念叨道，因为赛制的问题，已经休学一两个月的陈子哲肯定也是要回学校的。
平时对学生态度一向严苛的张怀仁，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大，除了这个原因之外，陈澈想不出其他。
“呦，这不是，预备省高考状元吗？”
“怎么，你现在还得一个人走过去，看样子二中那边也没多重视你嘛。”
“我还以为，他们学校的带队老师会把大巴开过来接你呢。”
这个点本来就没多少人，张怀仁也看到了校门口的陈澈，已经撕破脸皮，也无所谓面子，直接阴阳怪气道。
“呵……”
陈澈轻呵了一声没准备理会他，
等高考结束，他滚去村小，自己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这不是张副校长吗？”
可就在陈澈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老款的奥迪A6打开了车灯，特有的矩阵大灯晃得张怀仁眼睛生疼。
身穿正装的钟海平从车上走了下来扯了扯领导后，不屑道：“重视这个问题，就不劳烦你来操心了，虽然学校大巴没来，但是，我这个正牌校长亲自开车来接，总比你这个副校长有排面吧？”
“你……”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张怀仁指着钟海平准备说些什么。
“走吧，陈澈同学，上车！”
可钟海平说完后也是无视了气急败坏张怀仁，拉开车门对着陈澈伸手道。
上车后，看着的红眼张怀仁，钟海平又贴心手动打开了远光灯。
越发刺目的强光，晃得他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润了润干涩眼睛。
“谢谢了，钟校长。”
坐在副驾驶的陈澈见状也是哑然失笑道，到底还是低估了他对自己的重视，以及两所学校之间的仇怨。
“谢什么谢，你是我的学生嘛。”
“虽然离得近，可这个点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走过来我也不放心了。”
钟海平摆了摆手道。
两三分钟后，
奥迪稳稳地停下在了二中的校门口，
相比于之前的人民中学，二中的接送的大巴只是一辆改装过的普通旅游大巴，自然是比不过近乎于领导专用内饰豪华舒适的考斯特的。
随行的老师，也只有两三个，一个负责讲解赛制的物理老师，一个负责学生秩序的体育老师，以及一个负责安全的校医。
至于带队的自然就是钟海平了。
陈澈上车的时候，二中其他四名学生已经到齐了，态度很是友好，都热情的打着招呼，显然钟海平提前交代过。
“这么早，估计你也没吃早饭吧。”
“我们不搞他们学校那套形式主义，没提前准备什么面包鲜牛奶，我在考场附近找个早餐店，请你们吃包子豆浆油条去。”
钟海平坐到陈澈身旁后笑了笑后，挥了挥手招呼着体育老师开车。
物理竞赛的开赛时间是九点，吃过早餐也才六点，还有整整三个小时，钟海平也没急着让学生去熟悉考场。
而是大气的在附近的酒店开了几间房间供学生考前和中场休息。
与此同时，
江海中学门口，
一辆黑色的顶配迈巴赫从路边驶来，这次是陈子哲和陈婉婷一起来的，陈昌平还忙着股市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来，而张怀仁和一众教师却已经提前等候在了马路边上了。
“先喝杯热牛奶。”
“养殖场今早刚送来的，新鲜。”
陈子哲刚刚下车，张怀仁便一路小跑替陈子哲打开了车门殷勤道。
“嗯，暖暖手也好。”
陈子哲看了一眼，却没有喝，只是拿在手里当做暖手瓶。
“你们先上车吧，外边冷。”
见状张怀仁也没有恼怒，反倒越发热情热情地搀扶起了穿着真丝衬衫的陈子哲，比起对陈澈的态度一个天一个地。
“我来！”
刚上车，
张怀仁又主动半蹲在座位旁替陈子哲调整起了座椅，考斯特的座椅和头等舱的航空椅差不多是可以调节的，等陈子哲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前者这才起身。
他这会也想明白了，和陈澈的梁子结下了，自己与其坐等被调走，还不如多多讨好一下陈子哲。
万一真到了那天，不论是他爸在学校替自己说上两句好话帮忙换个岗位，还是在他们企业安排个高管的位置，都是不错的退路，
“谢谢了。”
陈子哲随口道了一声谢道。
“应该的，毕竟这车都是您入学那会，陈总捐给学校的。”
“哦，是吗？”
“那这次竞赛结束，我给我爸说说，在捐两辆吧，当做你们老师上下班的公车，毕竟你们也挺辛苦的。”
陈子哲意有所指道。
“那我就提前替学校，谢谢陈少和陈总了。”这会还忙着替陈婉婷调座位的张怀仁闻声，回头满脸堆笑道，替学校谋福利，也算是稳固自己地位的一种方式了。
调完座位后，
张怀仁又献媚的给陈子哲捏起了肩膀。
想要给他留下更多的印像。
陈子哲则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好在这辆定制的考斯特大巴前后是隔断的，前边的人看不到后边的景象。
不然看着他这副谄媚地样子，也不知道会看惊掉多少教师的下巴。
“对了，子哲，那几位教授辅导了这么多天，你最后一次自测是多少分？”
“有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大巴行驶途中，
陈婉婷开口问道。
“满分一百四，我差不多在一百二左右，有几道大题步骤太多，实在是太费脑子了，也就没记，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物理特别好的那批学生，这次都已经提前沟通好了，其他成绩一般的，就更无所谓了……”
“放心吧，三姐。”
“我就是去走个流程而已。”
陈子哲笑着解释道。
一旁的张怀仁闻言，心头确是咯噔一声，有心想告诉他陈澈参赛的消息，可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反正他陈澈参赛，又不是走的自己学校这边的路子，又何必当面说出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而且谁知道陈家有没有什么其他后手，自己又何必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