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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领罪

    阿狗的大哥被其他奴隶主买走了,那个奴隶主所在之地,于黑罗城北部一千多公里外,一座名曰清水城的城市。

    阿狗不知一千多公里究竟多远,但他知晓,一路朝北,便能抵达大哥所在之处,找到心心念念的大哥。

    饿了,他就拿出烧饼大快朵颐。渴了,他就掏出水袋牛饮。累了,便稍作休憩。寂寞了,思念大哥了,就轻声哼唱大哥常哼的歌谣。

    从晨曦微露走到日薄西山,阿狗这才离开黑罗城。

    黑罗城的北大门右侧,有一处被围墙严严实实地围住的区域,长宽各约十公里,紧挨着巍峨的城墙。

    那围墙像是一道神秘的屏障,将里面的世界与外界隔绝开来,里面的情况模糊不清,犹如被迷雾笼罩。

    然而,阿狗却对这片区域了如指掌,因为这里是他曾经长期生活的地方——黑罗城奴隶生活区。

    没走多久,阿狗便来到了奴隶生活区的正大门。

    大门对面驻扎着一个兵营,里面的士兵个个神情严肃,他们是看守奴隶的护卫,那冰冷的眼神和身上的武器,无不彰显着他们的威严。

    此时,奴隶主的守卫们正在正门口派发粥水,奴隶们你推我搡地排着长队,都想尽快领到粥,唯恐自己领不到,毕竟这是他们主要的食物来源。

    没有粥,他们就得饿肚子,忍受饥饿的煎熬。

    阿狗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思绪飘回到和大哥一起排队领粥的日子。

    “大人,求求您,多给我一些吧。”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奴隶,双手捧着那只盛有一点点粥水的饭碗,眼中满是哀求,那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对食物的渴望。

    可那守卫却冷眼相待,无情地一脚踹翻了老奴隶,粥水瞬间洒了一地。

    老奴隶顿时慌了神,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连忙趴在地上,像饿极了的野兽一般,贪婪地吮吸着撒在地上的粥水。

    “快些!你到底要不要?”守卫满脸怒容地瞪着下一位奴隶,厉声催促。

    排在老奴隶后面的那个奴隶惊得一愣,急忙端起碗,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讨好地说道:“大人,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与此同时,众多奴隶在城中干完活后,被守卫像押送犯人一样押解回来。

    他们双手双脚都被铐着,手中拿着劳作所得的微薄食物报酬。

    直到他们进入奴隶生活区后,守卫才解开他们的手铐脚铐,这些奴隶们拖着疲惫的身躯,默默地走向各自的角落。

    看到这悲惨的一幕,阿狗的双眼噙满了泪水,他的心像被重重地捶打了一下。他不由低下头,默默地离开了黑罗城,那离去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有些落寞。

    起初,泥路宽阔平坦,干燥整洁,路旁还有许多摊贩。

    那些摊贩们热情地向路过的行人兜售着各种商品,有色彩鲜艳的小饰品,有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小吃,还有一些手工制作的小玩意儿。

    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阿狗在人群中穿梭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向北。

    渐渐地,越走越远,大路分出许多支路,变得如羊肠般狭窄。

    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愈发陌生,可阿狗始终没有丝毫犹豫,他坚定地朝着北部走去,那瘦小的身影在这狭窄的道路上显得孤独而又执着。

    夕阳西下,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少,放眼望去,只有寥寥两三人。

    阿狗独自一人,身处陌生之地,周围人稀少,一些心生恶念之人便开始蠢蠢欲动。

    一个满脸肥腻的大汉,脸上挂着温和而狡黠的笑容,朝着阿狗走来。他那笑容看起来和善,可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种不怀好意的光芒。

    大汉走到阿狗身边,还搭上他的肩膀,声音看似温和地询问道:“小弟弟,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阿狗自幼受到大哥的教导,不能轻易相信他人,要对他人时刻保持警惕。

    阿狗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善是恶,于是他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指着升起袅袅炊烟的方向说:“大叔,我要回村子,我的村子就在前面。”

    那大汉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但那笑容却让阿狗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小弟弟,我也正好要往那个方向去,咱们一起走吧。”

    “不用了。”阿狗连忙拒绝,“我有点累了,想坐一会儿,你先走吧。”说着,阿狗便在地上坐了下来。

    那大汉却一把抓住阿狗的手臂,阴狠地笑起来:“小弟弟,还是跟我走吧。”

    阿狗惊得呆住了,他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挣脱那如铁钳般紧紧夹住他的大汉的手。

    然而,那大汉的手力大如牛,阿狗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被钢箍锁住了一般,根本无法逃脱,甚至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钻心的疼痛让他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

    他痛苦地尖叫着:“大叔,我跟你走,我跟你走,求求你放开我!”

    大汉冷冷一笑,松开了阿狗,“这才像话嘛!要做个听话的乖孩子哦。”

    阿狗苦笑着点点头,无奈地跟着那大汉走去,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逃脱。

    走着走着,阿狗突然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前方的两个路人飞奔而去,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贩子啊!”他不敢回头,生怕被大汉追上,只能寄望于前方的路人能解救他。

    前方的那两个路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阿狗,脸上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看到他们那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阿狗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看到了生的希望,顿时勇气倍增,脚步也变得更加轻快。

    来到那两名路人身旁,阿狗气喘吁吁地急切说道:“大叔大叔,那是人贩子,求求你们帮帮我!”

    这两名路人身材魁梧,体格健壮,丝毫不逊色于那名想要加害他的大汉。

    其中一名路人轻轻抚摸着阿狗的脑袋,微笑着说:“没事没事。”

    阿狗见状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那名逐渐走近的大汉,只见他面带笑容,从容不迫地走来。

    阿狗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涌起,他战战兢兢地抬头看着那两名路人,他们那和蔼的笑容此刻却充满了阴险狡诈。

    阿狗愣住了,身体像触电般颤抖了一下,当即转身,撒腿就想往一旁的森林里逃窜。

    然而,他的手却被人牢牢抓住,仿佛被铁索困住一般,动弹不得。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阿狗的脑袋像被重锤击中,一阵眩晕袭来,他眼前一黑,两腿一软,昏迷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阿狗感觉脑袋如遭针扎般刺痛,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环顾四周,一片幽暗。

    他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个木制的牢笼中,周边还囚禁着六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孩,他们一个个都面如死灰,毫无生气地坐在那儿,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阿狗问道:“这是哪里?”

    其中一名看似年长些的男孩瞟了他一眼,漠然道:“不知道。”

    “开饭了。”这时,一阵如雷贯耳的声音传来。

    阿狗朝外面望去,只见此处是一片空地,四周林立着众多木制的小笼子,几乎都塞满了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目光呆滞,仿若行尸走肉,那空洞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希望。

    再往外,是一些由黄泥砌成的土房,都亮起了灯火,不少与他年龄相仿的孩童正在欢快地嬉戏着。

    五名彪形大汉人手一个木桶,用勺子将稀如清水的粥舀进摆放在笼子前的木碗中。

    笼中饥饿难耐的人纷纷从笼子的缝隙中伸出双手,将盛有粥水的木碗拿进笼子,狼吞虎咽地喝了起来,那模样就像饿了许久的恶鬼,。

    不一会儿,一名壮汉提着木桶走来,舀起一勺粥水倒进了阿狗他们笼子外的七个木碗中。

    其他孩子迅速伸手,取出碗,喝了起来。

    阿狗也赶紧伸出手,拿起那碗粥,这是一碗几乎没有米粒的稀粥,只有水,但能填下肚子。

    而他此刻也顾不上许多,立刻端起碗一饮而尽。

    随后,阿狗想起了什么,急忙摸向背部,包袱已经不翼而飞,阿狗顿觉五雷轰顶。

    那包袱里面的烧饼可是他去找大哥路上的救命干粮,如今却不翼而飞。

    没有了干粮,这一路上,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不过,当务之急并非那些烧饼,而是怎样逃离此地。

    阿狗左瞧右瞧,手试探着抓住笼子上的木条,轻轻揉捏,又敲击了几下,感觉颇为坚固。

    那名年长一些的男孩,后背紧贴着笼子,注视着阿狗的一举一动,平静地说:“你想干什么?难道想出去?”

    阿狗回头看向那男孩,点头道:“我要去找我大哥,不能被困在这里。”

    那人说:“你别白费力气了,被抓到可就惨了,你的手脚到时候都会被剁掉。”说着,他用眼神示意阿狗看向隔壁。

    阿狗扭头望去,那个笼子里也都是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孩子,但他们全都断手断脚,甚至有的孩子眼睛被挖掉了。

    那凄惨的景象让阿狗惊得呆住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那人淡淡地说:“看到了吧?这就是逃跑的下场,别再想逃跑了。”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

    阿狗愣住了,倘若他被抓住,手脚被剁,那他还怎么去找他的大哥?

    这时,空地中央突然燃起了篝火。

    “该死!又来了?”那人睁开眼睛,咒骂了一句。

    阿狗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这时,十名身穿黑色制服的衙役提着灯走了过来,抓着阿狗的那个大汉满脸陪笑地跟在他们身旁。

    其中一名中年衙役,淫笑着看着笼子里那些早已面如死灰的姑娘,抱怨道:“老刘,就没有新的姑娘吗?怎么都是我玩过的?”

    那刘姓大汉刘彪子满脸歉意地笑着,回答道:“马大人,不好意思,下次一定给您准备更好的姑娘。”

    “马捕头,我忍不住了,您自己慢慢挑,我先快活快活。”其中一名年轻的衙役饥渴难耐地说道。

    那马捕头一脸无奈地抱怨道:“臭小子,你的肾也太好了吧?天天整,中午不是才去过青楼吗?快点快点!”

    那名青年衙役当即指着一个笼子里的年轻姑娘,“我就要她了!”

    那刘彪子满脸堆笑道:“好好好。”他手脚麻利地打开了木笼的门,看着那名被青年衙役相中的姑娘。

    只见那姑娘脸色如死灰,仿佛失去了生机。

    她察觉到刘彪子的目光,如受惊的小兔般,战战兢兢地从笼子里爬了出来,亦步亦趋地跟着青年衙役离去。

    随后,其余衙役也纷纷挑选了自己心仪的姑娘,带着她们离开了。

    现场只剩下三个衙役,其中就有那马捕头。

    马捕头吩咐道:“小杨,把这周的人犯都确认一下,等下我们就带回去。”

    衙役小杨应道:“收到。”

    说完,他便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轻声念叨:“西大街猪肉强被杀案……”

    说着,他四处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一个笼子里的青年男子身上,说道:“就你了,你在五天前杀了猪肉强,你叫什么名字?人是不是你杀的?”

    那男子面如土色,眼神空洞,毫无表情地回答道:“土狗,我在五天前杀死了猪肉强。”

    衙役小杨当即提笔,在本子上“西大街猪肉强被杀案”后面工工整整地写上“土狗”二字,并打上一个勾。

    而在这案件下面,竟然还有十多条杀人案!

    紧接着,衙役小杨又将目光投向了笼子里的另一个人,厉声道:“五天前,青楼小美被你杀了,你叫什么名字?”

    笼子里的人脸色骤变,一脸惊愕,他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没杀人,人不是我杀的!”

    他深知这些官府衙役与刘彪子等人蛇鼠一窝,但要让他含冤承认杀人,他宁死不屈。

    衙役小杨当即看向一旁的刘彪子,眼神中带着责备之意。

    刘彪子面露尴尬之色,干笑两声,解释道:“杨捕头,不好意思,他昨天才送过来,我们还没调教好。”

    话毕,刘彪子转头看向一旁的手下,那手下心领神会,立刻走向牢门,将那人拽了出来。

    只见那手下手持大刀,向那人劈去。

    接着,衙役小杨凝视着笼子里的另一人,厉声道:“你这恶徒,五天前竟敢杀害青楼小美,还不快报上名来!人不是你杀的?”

    那人面无表情,冷漠地回答道:“我叫阿牛,青楼小美确实是我所杀。”

    衙役小杨当即在本子上“青楼小美被杀案”这几个字后面迅速写下“阿牛”二字,并打上一个勾。

    此时,刚才被带出的那人已肢体破碎,五只狼狗从远处狂奔而来,疯狂撕咬着尸体。

    笼子里的人目睹这惨状,眼神变得呆滞而麻木。

    在笼子里目睹一切的阿狗瞬间愣住了,他的双拳紧紧攥着,双目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本子上的案件凶手都已挑选完毕,马捕头满意地笑道:“老刘,你们这儿现在有多少小鬼?有买家要了,我需要一些小奴隶。”

    刘彪子回答道:“五十个小姑娘,五十个男孩。”

    马捕头接着说:“好,小姑娘我全要了,再给我三十个男孩。”

    另一名衙役小李从兜里掏出一个钱袋,扔给刘彪子,说:“老刘,数数钱够不够。”

    刘彪子拿着钱袋在耳边晃了晃,钱币相互摩擦发出的哐哐声,犹如天籁之音,令他立刻露出兴奋的神色。

    他随即将钱袋扔给一旁的手下,自信满满地说:“李捕头,咱们合作这么久了,讲的就是诚信,我还信不过你们吗?”

    刘彪子也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恭敬地递给了马捕头,说道:“马大人,这是本月的分成,请您收下。”

    马捕头接过钱袋,甚至连打开一瞧的兴趣都没有,便直接递给了旁边的李捕头,同时带着微笑回应道:“老刘,看来这个月的生意兴隆,继续努力。”

    马捕头和刘彪子之间有着一种默契的合作关系。

    马捕头他们在这里买人是按约定的最低成本价格进货。

    而刘彪子他们自己操作而产生的所有利润中,大部分要分给马捕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