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面的房间里躲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那男子的整张脸上布满了恐怖的疤痕,那疤痕像是已沉积多年,只剩些光滑而柔软松垮的组织,像一条条蛆虫爬满了一张脸。
师洋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差点将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那男子无助的缩在角落里,原本绝望地眼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一下子扑到了门前发出“呜呜”的声音。
是个哑巴?!
师洋挥了挥衣袖,男子恐怖的脸上长出了两只巨大的耳朵和长长的鼻子,模样与家猪差不多,又差了许多。
原来是个猪妖,少数有千年道行了,不知是哪位弟子抓来放在这里的,燕清竟然没有上报给自己,思及他那个从昨夜消失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的便宜女婿,师洋充满了嫌弃。
这么久了,让他抓个高阶一点的弟子给自己补补身子都磨磨蹭蹭的,昨日更是彻夜未归。
文青不是他的女儿吗,洋洋不是他的老婆吗,妻女都保护不了如何算得上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害得他每日还得来这地牢抓人。
他挥挥手,那赤身的男子被他收入袖中,临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这满是垃圾的地牢,暗暗发誓,以后再不来了。
行至十三的门前,看他端坐在地上调息,周身都是充沛的力量,暗道:若是真打起来,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若是能把他抓去炼药,身体定然能马上痊愈。
可是又想到之前只是为了那魔女的一个破石头,那个人都发了那么大的火,若是此刻再将这小子杀了,自己可能小命不保,还是作罢。
若是文青能找个如那人那般深情优秀的男子,也算是不枉此生。
想到那个魔女,前半生用尽了好的东西,受尽了宠爱,死后还能有这么多人挂念,也算是一个让人艳羡的结局。
思考着这些,他已行至地牢外面,白衣弟子对着他行了个礼。
如今这地牢里已没什么大妖,再用这么多高阶弟子把守也是浪费,日后若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也可挑几个修为不错的弟子回去修炼。
他无暇顾及这么多,满脑子想的都是吃了口袋中这个猪妖,提升修为,若是速度快的话,可能今日燕文青就能醒来,他也就放心了。
“你是谁?”
付亲刚从外面回来,一把剑就抵住了她的脖子。深秋的风刮着桂花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付亲伸出一只手指慢慢的将他那把锋利的宝剑从自己的面前挪开,径自坐在了客厅的桌前。
桌子上还放着从山里采摘来的野枣,那枣子很小,味道却很甜。
她淡定的拿起一颗放进了嘴里说道“如你所见,与你师傅关系匪浅的燕无双”
清风又将那把剑抵到了她的脖子上“那武器”
付亲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知道,它自己跑来的”
清风年纪尚轻,加之那个人发疯之后就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那日那个人打伤燕清一众人的时候并未使用武器,只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就能伤了他们。
他跑来的慢,只远远地目睹了这一切,关于那把花枝,也仅限于传闻而已,此刻只是觉得付亲年纪轻轻就有了一把高级的神器,一定不简单,所以生了疑心。
如果她说是与燕清关系匪浅的燕无双的关系的话,那这一切也就说的清了。
他缓缓地放下了剑,在她面前坐下“你为何要杀他?”
虽然早就听闻燕清在与师洋结婚之前有妻女,但也没人见过,他一直以为不过是传言而已,昨日的见闻让他不得不相信传闻的真实。
此刻在看付亲一身粗布衣服,一头乌发梳成简单的混元髻,两鬓尚有些毛糙的碎发,生得又是细眉细眼与山顶的燕文青的精致简直是天壤之别,若是燕清心怀愧疚赏她一把极品武器也说得过去。
就连燕文青的那把绣云剑也是燕清寻遍天下找到最好的材料锻造的,说起来也就比当年那魔女差一点,只是这把武器一直没有认主罢了。
“我母亲死的很惨”
付亲又塞了一颗枣子进嘴里,面上依旧是那般模样,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可以走了”
说完这些,付亲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清风有些好奇,这个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着与年纪不符的老成,仿佛是一个经历了千万年般的老人一般冷漠。
“你不担心我把你杀了燕清的事情说出去?”
“噗嗤”
付亲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
“那你就说吧”
小孩子是真的有意思,若是他能说,又何必被燕清追杀,甚至差点命丧于此。
莫不是把她当傻子了?
就算他说出去,她这么个低阶的弟子,杀了青城派掌门,这是什么笑话。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普遍都不怎么聪明,颜值稍稍分给智商一点不至于这么傻。
清风看她的模样仿佛是自己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么幼稚,他莫名的红了耳朵,提起剑“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些赌气的说道
“我要走了,劝你还是快走,青城山要变天了,这次我可不会再来救你了”
付亲坐在那里淡淡的“嗯”了一声,一切如她所愿。
只是今日外面传来信息说,天山派广发请帖,说有大事。
她若无其事的吐出一颗枣核,修仙之人能有什么大事,他们所有的大事都与除魔有关!哪怕现在那个人重塑了社会秩序,修仙正派依然坚守着正邪分明罢了。
清风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才好,但是转念一想,要杀他的燕清已经不在了,那么青城山这点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到还昏迷不醒的燕文青,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倒不如留下来看看这个姑娘到底想做什么,若是真的为他母亲报仇的话,那师姐会不会有危险?
当年他还小,那妇人的死状现在还不时出现在他的梦里,若是师父就此死了,不知她会不会放过自己,从此不再出现在他的梦里。
见她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清风有些泄气的将手上的剑放到了桌子上坐了下来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付亲正欲开口,只听得门外焦急地声音传来
“不好了,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