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神,曾对她倾注了无尽的温柔,此刻却如同冬日寒冰,布满了深深的厌恶与不耐,仿佛她的存在,对他而言,已是一个令他极度排斥的污点。
怜星目睹这一幕,震惊之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心中满是不甘与疑惑,试图靠近那个曾给予她无数幻想的男子。
“玄夜哥哥,你怎么能为了这个女人,对我动手?”怜星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竟比不上一个外来者。
然而,男人只是冷漠地挥了挥衣袖,没有丝毫犹豫,强大的气流瞬间将怜星整个人掀飞,她如同断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摔落在地。
“收拾你的东西,立即离开俊疾山,永远不要回来。”男人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从门内传出,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割在怜星的心上。
怜星闻言,只觉一股血气上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她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在她心中,那个曾经温柔体贴、呵护备至的玄夜哥哥,竟会为了另一个女人,对她如此绝情。
这一切,都拜那个女人所赐,她心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
她缓缓俯身,拾起散落的弯刀,动作间不失优雅,随即转身面向玄夜,深深行了一礼,声音柔和而恭敬:“是,玄夜哥哥。”
就在这一瞬的宁静与顺从背后,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待众人反应,她猛然提刀,身形一闪,化作一道寒光,直逼付亲而去,企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这一切。
玄夜见状,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与愤怒。他身形一展,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怜星与付亲之间,一掌挥出,带着磅礴的灵力,将怜星手中的弯刀震飞数丈之外,发出“铛”的一声巨响,回荡在空气中。
“你疯了!”玄夜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他紧盯着怜星,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风暴在酝酿,“你竟然敢对她动手!”
怜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如纸,她从未见过玄夜如此愤怒的模样。她颤抖着声音,试图解释:“我我只是”
但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干巴巴的吐出一口血来。
她痛苦的捂着胸口,痛楚如潮水般袭来,目光却紧紧锁定在窗前静坐的女子背影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恳求:“请你转过身来,让我再看一眼,好吗?”“你能转过身来,让我让我看一眼吗”
言语之中,竟已是快要不行了。
付亲缓缓地转过身来,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张与凉月几度相似的脸蛋,虽然受了玄夜两掌,她的发丝已凌乱不堪,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被宠溺的娇蛮与不羁,却是任何人都难以复制的。
不知玄夜究竟花了多少心思才给她养成了这般的气质。
视线不经意间掠过角落,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弯刀映入眼帘,她缓缓地起身,捡起那柄弯刀。
上面镶嵌的宝石虽然不如秋月的那么名贵,但是每一颗的颜色和位置都与秋月分毫不差
怜星在凝视付亲那张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脸庞时,嘴角竟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她缓缓躺下,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
自从她来俊疾山之后,看到的每一张脸与自己都或多或少的有几分相似。
若是最终败给了一个与自己相似的对手,那份不甘与哀伤定会让她死不瞑目。可面前的女子的脸未免过于平常了一些,甚至整张脸找不到与这些脸之间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挺好,”怜星心中默念,至少,她并非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替身。
随着思绪的飘散,怜星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身体渐渐归于平静,仿佛一切恩怨情仇都随着这轻轻的一闭而烟消云散。
付亲丢掉手上的弯刀,冷冷的看着她的尸体,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男人就是这般,爱你的时候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给你,不爱你的时候看你一眼都觉得费劲。
身旁的黑衣男子指尖轻轻一颤,一枚精致的铃铛发出清脆响声,随即门外悄无声息地滑入两位绿衣侍女将躺在地上的女人抬了出去。
处理好一切之后,玄夜看向付亲。问道“怕吗?”
付亲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反讽道:“害怕?或许我更担忧的是你留我一命,却将我囚禁于此。”
玄夜闻言,心中了然,她所指正是环绕四周的隐秘结界。他缓步移至窗前,凝视着夜空中繁星点点,今夜恰逢月初,月华隐去,只余星辰璀璨。
他缓缓地伸出手,说道“曾经,她也经常坐在悬崖边上看星星。”
是坐在悬崖边上的山茶树上那巨大的树枝上,晃荡着小脚,看着天上的星星,那时候他坐在轮椅上看着她坐在那里,仿佛这苍茫的天空下也只剩下他们两个。
而他们又是这般的渺小,彼时他不能动也不能言,她被禁锢在这方寸之地,他被禁锢在躯体之中。他们以这种方式相遇,最终却是以那样的结局分离。
付亲心下了然,却故意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轻声询问:“那么,你也常常陪伴在她身侧,共赏星辰吗?”言语间,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在嘴角悄然绽放。
“装,还真是擅长此道。”她心中暗自嘲讽,仿佛能洞察一切虚伪背后的真相。
回想起那段过往,树上的凉月或许至死也难以预料,那个曾静静坐在她身后,身体与言语皆受限的虚弱身影,日后竟会成为她命运急转直下的,一切不幸的根源。
事后还要对着天下的人装作一副爱她爱的不得已的模样,真的爱她,你就去死啊。
你偏偏就养了这么一屋子的女人,你稳坐天下最尊贵的位置,你看着她的仇人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
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