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公主殿下请讲。”
李阙饶有兴致地看着赵璃，似乎对她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
“你不能投靠其他任何国家！”
赵璃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阙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本来就没有投靠其他国家的打算，这个条件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约束力。
“公主殿下多虑了，”
李阙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
“我李阙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知道独善其身的道理。乾国的事情历历在目，本将军若是再犯这样的错误，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希望将军能够说到做到。”
赵璃深深地看了李阙一眼，然后转头吩咐身后的侍卫，“拿笔墨纸砚来！”
很快，一份协议便拟好了，双方在协议上签字画押，盖上各自的印章。
“合作愉快。”李阙将协议收好，站起身来，对着赵璃伸出手。
赵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和李阙握了握。
“时间不早了，公主殿下早些休息吧。”李阙松开手，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赵璃叫住了李阙。
“公主殿下还有何吩咐？”
李阙转过身，疑惑地看着赵璃。
“没什么。”
赵璃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李阙，或许只是想再看他一眼吧。
李阙见状，也没有多问，对着赵璃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
夜深人静，李阙处理完军务后，信步来到城关下。
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洒落清冷的月光。
“将军，你在想什么？”
李嗣业在李阙身后，轻声问道。
“没什么。”
李阙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只是在想，明天公主殿下回乾都了。”
“是啊，相处了几天，公主之人还算和善，下次相见就不知几时了。”李嗣业说道。
“是啊……不知几时了？！”
李阙喃喃自语，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远处城楼的方向。
城楼之上，一道倩影独立于夜风之中，衣袂飘飘，宛若月中仙子。
“初凰……”
李阙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他屏退了附近的士兵，包括李嗣业，独自一人朝着城楼走去……
城楼之上，夜风习习，赵璃一袭白色衣裙，更衬得她身姿窈窕，只是此刻的她，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愁绪。
李阙拾级而上，来到赵璃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轻声问道：
“这么晚了，公主殿下怎么还不休息？”
赵璃转身，借着月光看清来人，一抹复杂的神色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你不也是，而且李将军今天好是威风，是丝毫不给小妹面子啊！”
李阙笑了笑，走到赵璃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目光投向远方，
“公主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要是谁都给面子，也不至于离开乾国来到这里了！”
赵璃沉默片刻，忽然转头看向李阙，目光灼灼，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李阙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她指的是什么，虽然他只穿越过来六年，但那些在宫中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那些与她一起玩耍的快乐记忆，仍然历历在目。
“当然记得。”
李阙笑道，
“那时候，公主殿下可是整个皇宫里最调皮捣蛋的，每次闯祸，都是我在后面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就会取笑我。”
赵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泛起一丝甜蜜的笑意，
“不过，那时候你总是护着我，但也最坏，只有你敢跟我对着干。”
赵璃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我……我一直记得小时候的事情，而且只记得你对我的好。”
李阙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不动声色地问道：
“公主殿下想说什么？”
赵璃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目光直视着李阙，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喜欢你，从小时候就喜欢，现在更加喜欢了。”
李阙愣住了，他没想到赵璃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我……我一直想嫁给你，甚至……”
赵璃说到这里，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声音也低了下去，
“甚至去求过父皇，希望他能下旨赐婚。”
李阙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赵璃的感情。
“但父皇当时拒绝了！！”
赵璃苦涩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后来我一生气就跑去了兰若寺，再后来就听说你要跟杨卿雪订婚了，再后来就是你出事的消息……”
李阙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赵璃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眼中满是落寞。
过了许久，她才转过身，对着李阙深深一福，
“今日之事，就当我没有说过，还望将军能够忘了我所说之事。”
说完，赵璃转身离去，步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着她。
“初凰……”
李阙想要叫住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璃走到城楼边缘，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深深地看了李阙一眼，然后，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李阙，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赵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恳求。
李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永远不要成为乾国的敌人，好吗？”
赵璃的声音有些哽咽，
“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不得不在战场上相遇，希望你……下手的时候……不要手下留情。”
李阙心中一颤，他知道，赵璃这是在跟自己划清界限，做最后的道别。
“好！！”
李阙最终还是答应了赵璃的请求。
赵璃松开李阙，梨花带雨的朝她一笑，然后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李阙站在原地，望着赵璃远去的背影，久久不动，心中五味杂陈……
夜幕降临，李阙今晚没有留连于温柔之乡，而是在书房对付了一晚。
……
第二日清晨，李嗣业前来禀报，说是乾国使团已于天明时分离开了云关，踏上了回乾国的路途。
李阙听罢，带着李嗣业便登上了城楼，眺望着远方。
只见初升的朝阳洒下万道金光，将远处的山峦映照得格外清晰。
官道上，一支队伍正缓缓前行，为首的那一抹红色身影，正是赵璃。
李阙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直到那抹红色身影消失在天际，才缓缓收回目光。
“初凰，一路平安……或许再见时我会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