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饶是她平时不拘小节,在此时也感到非常难为情!
她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但微微泛红的耳垂却出卖了她。
“放开我,你骑术差就得多锻炼,你手再这样,小心我让墨雪将你甩出去。”
李阙笑了笑,不以为意,用作怪的那只手摸了摸胯下的黑马,
“原来,你叫墨雪!墨雪,你告诉你家主人,你喜不喜欢我骑你啊,喜欢的话你就叫一声。”
胯下的墨雪打了个响鼻,好像真能听懂李阙的话,欢快地嘶鸣一声,速度也变得更快了,扬起一阵尘土。
听到墨雪的嘶鸣,蒄樱一阵无语,
“这……”
而李阙则露出一丝得意,
“蒄统领你看到了吗,墨雪好像还挺喜欢我的,看来我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驯马奇才啊!不过刚才有一句话,你倒是提醒我了?”
“提醒你什么了?”
蒄樱顿时有了兴致,她以为李阙终于是听进去了,想要把手放开,没想到李阙再次凑到她的耳边,语气暧昧地说道:
“其实我真挺不爱锻炼的,不过蒄统领不在意的话,我倒是挺喜欢和你一起单独锻炼的的。”
一时间,蒄樱没听明白李阙说的什么意思,过了好一会,她才睁大着美目,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像熟透的苹果一般。
她终于反应过来李阙话里的意思,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谁要跟他一起锻炼!!”
这男人,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不正经的东西,必须给他一点苦头!
想完,她眼角闪过一丝厉色,猛地抬肘往后朝李阙的肚子砸去,
刚一动手,李阙就反应过来了,用手肘内弯将其格挡,两个手肘的碰撞发出了一丝沉闷的声音。
蒄樱秀眉紧蹙,明显是吃了暗亏,这次她决定不再留手,伸手就将抽挂在墨雪身上的佩刀直接抽了出来。
“阿樱,你来真的??”李阙发出了一声惊呼。
蒄樱银牙一咬,毫不理会继续朝后面挥去,刀身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了一声脆鸣。
见到蒄樱好像真的生气了,李阙也不再逗她,一个鹞子翻身,直接从墨雪身上翻了下来,稳稳的落在地面。
蒄樱脸上的红温还未完全消退,看着落马的李阙,美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猛地一拉缰绳,胯下的墨雪吃痛,嘶鸣一声,速度骤然加快,将李阙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只留给李阙一个窈窕的背影。
李阙看着蒄樱落荒而逃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这蒄樱,还挺有意思的。
幸好这里离黑骑营的驻地也是不远了,李阙心情大好就这样慢慢地踱步朝前走去。
这一小插曲,好像近几日的阴霾在此时都被冲散了不少。
蒄樱心绪纷乱,此时虽然心中羞恼,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前来到了夏侯嫣然的营帐面前。
将墨雪的缰绳随手交给一个黑骑。
蒄樱独自来到了公主夏侯嫣然的营帐外面,此时,她的脸还异常火热,只能用手不断的往脸上扇风降温,待脸上的热度没那么明显,她才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营帐禀报,
“公主,蒄樱求见!”
过了好一会,营帐内才传来了夏侯嫣然慵懒的声音,
“进来吧!”
蒄樱随即掀开营帐走了进去,发现夏侯嫣然正拿着一个银色的发钗看得入神。
“这发钗……”
蒄樱深深的看了一眼,知道夏侯嫣然是睹物思人,又再想自己的母亲了。
因为她曾经私底下问过公主,知道这个银色的发钗是母亲慕容霁月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曾经慕容霁月用过的东西,在她亡故之后都被凉帝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就这发钗还是小时候夏侯嫣然顽皮偷偷拿过来插在自己头上装大人才幸免于难的。
看到蒄樱神情恍惚,夏侯嫣然急忙将发钗收了起来,收敛思绪问道,
“怎么刚才不见你,黑骑营的军士说你往县衙的方向去了,你去找他了?”
蒄樱心头一紧,公主竟然知道她去找李阙了?
至于公主说的“他”,蒄樱心知肚明。
她脸上好不容易刚褪下去的温度,“腾”地又红了。
她本来就不擅长说谎,刚才一刹那她本想说去巡查去了,见公主已经提前把话堵死,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蒄樱见公主夏侯嫣然面露沉思之色,因为暂时不想让公主误会她与李阙有什么,只能把锅丢到了李阙身上。
沉默片刻后,蒄樱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发制人,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公主,李……李阙将军……他……他要离开武威县城了,他说……他要去……我们大月氏的行辕……”
蒄樱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夏侯嫣然黛眉微蹙,朱唇轻启:
“他去我们大月氏的行辕做什么?”
蒄樱轻轻摇头,神情略显无奈:
“李将军行事,有时候……末将也捉摸不透。
许是……许是末将先前无意间提起,行辕里还有上百匹上好的战马,他这才临时起意,改道前往吧。”
“战马?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夏侯嫣然更加疑惑,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蒄樱只好硬着头皮,将文丑的重骑兵将那些未成年的马驹当成宝贝,自己前去阻止,却被当成多管闲事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遍。
“那些马驹虽然看上去异常壮实,但还未成年,耐力连成年战马的一半都不到,根本无法用于骑乘作战。末将好心劝阻文将军,让他不要白费力气,谁知……”
蒄樱说到此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那个傻大个竟然说末将不识货,还说那些可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将来都是战场上的‘千里马’……”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最后他就跑去…李阙那告状…去了。”
蒄樱偷偷抬眼观察夏侯嫣然的反应,却见她神色古怪,欲言又止。
“公主……”
蒄樱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夏侯嫣然听后莞尔一笑,眼波流转,带着一丝促狭道:
“这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倒是和他那主公一模一样,都是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