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戒律堂出来,韩非就告别萧泠儿,独自踏上前往杂役房的道路。
其实,他挺想让萧泠儿跟着他一起去的。
但在事情没能调查清楚之前,加上萧师姐身上还有任务需要交接,没办法,韩非放弃了狐假虎威的打算。
走在路上,本来想御剑飞行的韩非在试了几次后,果断选择徒步行走。
就仅仅是这么摇晃飞行几次,他的灵力已消耗大半。
要是坚持御剑,飞一半可能就掉了。
不多时,韩非已经能够远远看见杂役房了。
可奇怪的是,杂役房外的草坪,一个弟子也没有。
当务之急,还是财产要紧。
这么想着,韩非直奔弟子房。
杂役房的弟子房内,几十张床铺左右依次排开,韩非的床铺位于左边的最后一张。
那张床上的被褥,本应该是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这是韩非一直以来的习惯。
现在被扯的四散开来。
刚开始他这么叠的时候,不少弟子模仿他,也将被褥叠起,可都是惨不忍睹。
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哪是那么好模仿的。
单纯学的话,其实也要不了多久,韩非也去教过几个来求教的。
可渐渐的,韩非发现,这些人并不是想学豆腐块,而是想有一个人帮他们把被褥叠好。
哪有一个豆腐块,学好几天都学不会的?
后来韩非就没有再理会他们那些,打着虚心求教的名义来让他帮忙叠被褥的人。
这也让他在当时,遭受了一部分人的排挤。
摇摇头,韩非不让自己去想以前的那些破事。
他走到自己的床铺上,抓住被褥一把拉起,在空中抖开将其铺平在床上,随后沿着被子边角摸索。
越摸,他的脸色越沉。
没有。
他抄起枕头,打开,伸手探入。
没有!
如他所料,他辛苦攒下的灵石,不见了。
”韩非刚要破口大骂。
“咕~”
这时,他的肚子传来怪叫。
饥饿感涌遍全身,韩非才想起,原来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刚准备从纳戒里掏出辟谷丹,韩非忽然眯起眼睛,咬着嘴角。
决定了,去蹭饭。
现在,正是杂役房的晚饭时间。
一番乔装打扮之后,韩非悄悄摸进饭堂。
饭堂内,几十个弟子端着杯子对着前方木质简陋台子上的身影。
赵二喜!
韩非一眼便认出此人,那贱兮兮的模样,就算烧成灰他也能把它找出来。
“咳咳,各位。”赵二喜扯起嗓门大喊,“今日是我们杂役房的大喜之日。
想必,大家今天也都看到,或听到,我们杂役房出了一个淫贼,他的名字叫韩非。
他专门偷窃师姐们的亵衣,以行猥亵之事。
好在,我们及时揪出,并上报给执法堂。
如今,这贼子现在应该正在遭受应有的惩罚,我们都是为民除害的英雄。”
“好!”众人一阵欢呼。
韩非颔首哑笑。
好!好!好!为民除害都来了。
赵二喜抬手,众人的欢呼声渐渐消落。
“最喜的是,我们从那贼子的床上发现了三颗灵石,按照规定本应该上交执法堂。
执法堂的师兄师姐们,说我们上报有功,让我们自行处理。
现在,我随机挑选三位弟子,将灵石奖励给他们,大家说好不好!”
“好!!!”
欢呼声再次响起,比刚才还大了几分。
韩非坐在下方人群里,摸着下巴暗自点头。
五颗变三颗,还随机挑选,这赵二喜,心是真的黑。
果不其然,这挑选出的三位弟子,韩非都眼熟。
就是平常跟在赵二喜背后的几人。
其中一个还是之前他与冯婉对峙时,拿着包袱从弟子房走出的那位。
“喂,你说他们是不是经常跟在赵管事背后的那几位?”
有人拍了下韩非的肩膀,问。
“是啊,所以说……”
“所以说,跟着赵管事身边能好运啊!”
“……”
“让我们恭喜这三位幸运弟子。”赵二喜在台上喊着。
韩非在台下坐着,他扭头看向刚才问他问题的杂役弟子,也拍了下他的肩膀:
“跟在赵二喜身边不会好运。
还有,我不叫喂,我叫韩非。”
说完,他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朝着台上走去。
没有去看那名杂役弟子反应过来之后的表情,那对韩非来说并不重要。
他从纳戒中取出内门弟子衣袍披上,白色的,随后抽出制式长剑。
不对,我拿剑干什么?
后脑勺上缠着的发带也被他扯断开来,黑发如瀑布般洒落肩头。
不对,不对!这不是我想做的。
“欸?怎么多了一个人上台?”有人发问。
“我去,你们看他手上拿的是什么!”
明晃晃的剑身刺 激着在场众人的神经,没人想惹这么一个不知来路,提着长剑的家伙。
他们各自错开身体,原本拥挤的人群里腾出一条过道,仅供韩非一人通行。
人群中的嘈杂很快吸引了台上人的注意。
看着从人群中走出的黑发人影,赵二喜捻了下胡须,嘴角带笑,但眼神分明慌张了一瞬。
那三名上台领奖的幸运弟子看见韩非提着剑上台,神情恍惚的一起走下台回到人群当中。
韩非上台后没有说话,他抬起长剑径直的朝着赵二喜的心口刺去。
给我停,给我停下!
终于,在剑尖离赵二喜的胸膛不足一寸时,停下了。
韩非大口的喘着粗气,终于能控制住自己了。
从刚刚他站起的那一刻,身体就好像被人操控着想让他杀了赵二喜。
看着被吓倒在地的赵二喜,韩非紧皱眉头。
此时的赵二喜,眼神惊慌,嘴皮打着摆子,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被吓傻了?
想着先给大家解释,以免误会的韩非看向台下人群,眉头皱的更紧了,情况有些不对!
此时,台下的人全部神色木讷,呆呆的看着韩非。
全部被操 控了?什么时候?
韩非扭头看向应该还能够交流的赵二喜,道:
“你——”
“咻!”
破空声打断韩非的问话,一柄匕首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扎来。
“叮——”
韩非提剑格挡,清脆的碰撞声在面前炸响,余力将他的手臂震得微微发麻。
这一击,下的是死手!
不过令韩非稍稍松口气的是,动手之人应该没有达到筑基境,否则刚才那一击,他接不住。
“奴家当是谁,原来是那只替罪的羔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