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域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从庆宁城到蛊域的距离在不靠传送阵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赶到，更何况还得花时间来转移群众。
对于蛊域的人来讲，这完全是个死局。
蒋风根本就没想让他们活。
“蒋风！你疯了吗！连蛊域的孩子你也不打算放过吗！”
顾清沐声嘶力竭地朝着蒋风喊道。
蒋风一脸惊讶，把残夜随意地砸在了地上。
他缓慢朝着顾清沐靠近，嘴里喃喃道：
“白姝不是孩子吗？人类有打算放过她？如果当初她落在人类手里你能想象到她会是什么下场吗？”
顾清沐一时语塞，毕竟人类对白姝的虐待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蒋风已经来到了顾清沐面前，他眼中满是失望。
“为什么？为什么啊顾清沐？”
顾清沐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她那美丽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疑惑和迷茫，完全不理解蒋风究竟在问什么。
就在她准备张口询问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犹如铁钳一般紧紧地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蒋风显然没有丝毫留情。
刹那间，顾清沐感觉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了胸口之上，令她无法顺畅地呼吸。
她拼命地挣扎，但毫无作用。
蒋风的双眼通红，对着快要窒息的顾清沐吼道：
“自从我来到这个地方，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你！一直以来，我都将你视为最好的朋友。可是为什么你要替那些可恶的人求情！他们骂我是邪祟！说骂柔儿是一条‘贱命’！难道连你也认为我们妖族是这样不堪的存在吗？说话！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像他们那样看待我们！”
可怜的顾清沐此刻别说是开口回应了，就连维持正常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她的脸色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看见这一幕顿时急坏了城墙上的顾岩忠和刘漪巧。
“小风！你若是有气尽管朝着我来发！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怪你，你把清沐放了！”
“是啊小风！都是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行嘛？”
蒋风依旧毫无反应，可内心却因为刘漪巧的话掀起一丝波澜。
家人啊。
不管是当初在现代还是在这儿，这个词对他都十分遥远。
他的确把顾清沐一家当作家人，可惜他们好像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家人。
家人受委屈，为什么不替家人出头，为什么会在权衡利弊以后先舍弃他这个家人。
见蒋风依旧不松手，顾岩忠只能找顾凌源求助。
“老祖！还请您救救清沐吧！”
顾凌源没什么反应，好像蒋风手里掐得是别人的后代一样。
蒋风却自己松开了手。
新鲜的空气重新涌进体内，顾清沐大口地喘息着，有些惊恐地看着蒋风。
刚才蒋风真的想杀了她。
韩铠不知何时托着受伤的身体来到城墙之上，高声喊道：
“小风！听我说两句行吗？”
蒋风看向韩铠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外，但神色依旧冷淡。
韩铠眼中带了些许的欣慰。
“一年没见，你变样了啊小风，更帅了！第一回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黄狗呢！”
蒋风皱眉，脸上带了些许的不耐。
“你想说什么。”
韩铠愣了一下，舔了舔嘴唇。
“不要让你的手染上太多的杀孽，好吗？骂你的人们的确该死，可不代表蛊域的所有人都该死，这其中肯定也有愿意和妖族友好的人，难不成你要把他们也杀掉吗？”
蒋风冷笑了一声。
“人类杀我族人的时候有想过被他们杀掉的妖是不是愿意和人族交好的吗？”
韩铠张了张嘴，实在是想不到能用什么话来继续说下去。
他叹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小风，我嘴笨，说不过你们年轻人。”
韩铠边说，还边扶着膝盖跪在了地上。
周围的士兵见状纷纷上前想要搀扶，可被韩铠拦下来了。
“你们都滚一边儿去！”
顾清沐堂堂灵域之主都得给韩铠面子，更别说这群普通的士兵了。
“小风！今天我这个老不死的就倚老卖老，豁出这张老脸求你！放过那些无辜的百姓！”
蒋风看见这一幕眼皮直跳，心里也有些动摇。
他和韩铠虽说也没相处太长时间，可也知道这老头儿是要脸的人，如今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惜下跪求他。
趁着蒋风听韩铠说话的功夫，顾凌源的残魂凝聚出一把剑，直劈蒋风。
毕竟现在只有蒋风知道万年前的真相，不趁着这时候解决了他，那顾家可就完了！
韩铠见此情形顿时一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妈的你个蠢货！”
蒋风甚至都没动，希儿冲出来只用两根手指便将他给控制住了。
下一秒，希儿的掌心射出一道惊雷，直接将顾凌源最后的这一丝残魂给劈散。
希儿的手一挥，便把所有人的嘴给封住，不让他们出声打扰蒋风说话。
蒋风原本动摇的脸再次回归之前的冷淡。
一股灵力将韩铠给扶了起来。
“韩叔，今天这个面子我不能给您。但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兽域？我给您养老，白姝也挺想您的。”
现在韩铠被顾凌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盘腿坐在地上，朝蒋风摆了摆手。
“等您想好了随时去找我，兽域的大门今后将只为你一个人类敞开。”
蒋风转头看向顾清沐，摘下自己的储物戒，从中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
“这枚戒指还有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当初给我的，你给我以后都没怎么用，还给你。”
顾清沐看着储物戒，心底一紧，抬起头看向蒋风。
“你之前给我的那把剑在我的洞府里，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来。”
蒋风把储物戒递给顾清沐，顾清沐没接，最后蒋风便硬往她手里塞。
顾清沐直接一把将储物戒给丢到了一边。
蒋风看着被丢出去的储物戒抿了抿唇，也没管。
随即他手上打出几道手印，从他的身体里开始冒出丝丝缕缕的蓝色灵力。
灵力在他身前逐渐凝聚成一本泛黄的古籍。
“这是你们顾家的听潮剑诀，也还给你。除了那把剑，现在我不欠你任何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