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和张一手在工厂角落里坐了不到十分钟,彼此的喘息声渐渐平稳。
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但周围那种让人窒息的压抑感丝毫没有消退。
林清伸手推了推张一手的肩膀,低声说道:“不能再待下去了,太安静了,不对劲。”
张一手靠着墙闭目养神,但林清的声音让他警觉地睁开眼。
他抬头环顾四周,的确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荒废的工厂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死寂,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们。
“好吧,走吧。”张一手叹了口气,拿起放在身旁的消音步枪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背包。
虽然沉重的疲惫让他几乎站不稳,但他知道此刻并没有休息的权利。
林清拉紧自己的外套,走在前头,小声说道:“再坚持一会儿,离货运仓库不远了。如果那里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两人小心翼翼地离开工厂,继续朝北方行进。
道路越来越荒凉,破败的建筑逐渐稀疏,四周是一片开阔的废土。
月光洒在地面上,勾勒出一个个扭曲的阴影,风声时而在耳边响起,像某种无形的低语。
“这里真让人发毛。”张一手压低声音说,紧紧跟在林清身后。他手里的枪随时准备出击,但四周却意外地安静。
林清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示意他保持警惕。两人踩着杂乱的地面继续前行,碎石和铁屑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幸运的是,这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丧尸的踪影。
即便如此,两人仍然不敢放松,林清握着手枪的手指始终绷紧着,张一手的目光也警惕地扫视四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微光。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前方的废墟时,两人终于看到了货运仓库的轮廓。
那是一片大面积的低矮建筑,屋顶塌陷了一部分,四周杂草丛生,破旧的铁门半开着,显然已经经历过多次破坏。
“到了。”林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张一手,两人眼中都透着一丝疲倦和希望交织的神情。
张一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苦笑着说道:“运气不错,总算没白走这一夜。”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前方的仓库,“接下来怎么办?直接进去?”
林清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先绕一圈看看,确认有没有危险。这里以前可能是个物资点,指不定吸引过不少丧尸或者其他人。”
张一手点了点头,两人分成两个方向绕着仓库外围小心探索。
天光逐渐变亮,废墟显露出更多细节。
墙壁上满是斑驳的锈迹和黑色的抓痕,似乎经历过激烈的战斗,但周围暂时没有活动的迹象。
最终,两人在仓库正门口汇合。
林清低声说道:“没发现丧尸的痕迹,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进去后小心点,别发出太大的声响。”
张一手用力吸了吸鼻子,握紧手里的铁管,咬牙说道:“行吧,走吧。希望里面还有点东西能吃。”
林清点了点头,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
两人小心翼翼地迈步进去,眼前是一片杂乱无章的景象——堆积如山的破旧货物箱、散落的金属零件,以及大片被风吹进来的尘土。
林清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仓库内的情况:“分头找,发现危险立刻通知对方。”
张一手点头,朝仓库的一角走去。林清则朝另一边走去,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可能被遗漏的资源。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地面上有几道模糊的脚印,似乎是以前有人来过。
突然,张一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喂,林清!这里有东西!”
林清立刻转身,快步朝张一手的方向走去。
手电筒的光柱在昏暗的仓库里摇曳,映出一片灰蒙蒙的景象。他的手依旧紧握着手枪,指尖微微用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张一手站在一个破旧的货架旁,正蹲下身仔细检查什么东西。
他回头看了一眼林清,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兴奋和警惕:“看这个,好像是个补给箱。锁没了,被撬开过,不过里面还有东西。”
林清快步上前,蹲下身子。
补给箱的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四角已经生锈,盖子被粗暴地撬开,歪歪斜斜地挂着。
他伸手掀开盖子,手电筒的光柱照进箱内,映出几包包装完整的干粮、两瓶清水,以及一盒急救药品。
“运气还不错,看来这地方之前确实有人待过。”林清低声说,伸手将东西一一拿出来检查,“虽然不多,但够我们撑一段时间了。”
张一手咧嘴笑了笑,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总算没白忙活。再找找,说不定还有更多。”
林清点点头,站起身来:“分开继续找,但别走太远,这地方不对劲,心里有点发毛。”
张一手也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腿:“明白,三分钟后在这里汇合。”
两人再次分头行动,仓库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轻微的脚步声和杂物被翻动的声音。
林清小心地在货架之间穿梭,目光扫过一个个被掏空的箱子和散落的物品。
他的脚步声尽量放轻,但每踩到地上的碎石或金属片时,那清脆的声响仍在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林清蹲下身检查一个箱子时,仓库深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像是某种金属物品被撞倒的声音。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手电筒的光柱迅速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什么也没发现。林清皱了皱眉,屏住呼吸仔细聆听,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和隐隐的风声。
“张一手!”林清低声喊了一句,试探性地唤对方。他的声音在空荡的仓库里回荡,却没有得到回应。
林清的心一沉。他下意识地握紧手枪,快步朝刚才和张一手分开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张一手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地离开。
这片诡异的寂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