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拘留室里又来新人了，整个派出所里的民警全凑到拘留室里看热闹。
户籍办的几个年轻女警，看着关进去的那四个姐们，全都摇头。
“做女人的，干什么不好，偏要做这行当！”
关在里面的黄璐等人，恨不得把头埋进水泥地里。
倒是那几个男人，在白炽灯光照射下，大眼瞪小眼。
在他们眼里，嫖没什么。
拘留10到15天完事儿。
“啧啧，看见那几个男的没？你们几个找对象擦亮眼啊，那种男人要不得！”
陈兰像个知心老大姐似的，对几个女警循循善诱道。
“唉？还有一个脖子上纹着青龙的？”
许山城心细，一点人头，数量不对啊。
少了一个！
说的就是那个和黄璐交易的青龙头。
“那个人啊！”负责拘留室的武向前辅警直摇头，“中看不中用！关了一宿没到，手臂肿得跟猪头疯似的！”
“送医院了？”
“昂，所长批的。大早上天都没亮呢，就送医院急诊了。”
钱八蛋此刻正在医院骂骂咧咧。
“妈的！杨敬是屠夫吗？！动不动就给犯人胳膊卸了！他小子倒好，荣誉全揽下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全摊我头上！”
倒霉的青龙头，手骨骨折。
手术刚结束，正送回病房。
“警官……我想尿尿……”
他躺在床上虚弱地说道。
“你是断手！不是断腿！自己去！”钱八蛋没好气地骂道。
“可是警官，我挂着盐水呢……实在不好搞……”
钱八蛋黑着脸，陪着青龙头走进厕所。
杨敬“屠夫”的外号，就是钱八蛋骂出来的。
骂着骂着，整个杭城的警务系统工作人员，全知道了。
“听说没，二等功那个，扫黄就扫黄，还给嫖客的手腕子拆断了！！”
“杨屠夫啊？整个所都知道了！这哥们是个狠人！”
“嘶……听说之前排爆的时候，给按炸弹的那个倒霉蛋两只手臂都拆了！听说现在还保外就医呢！”
“那个搞炸弹要同归于尽的傻子，绝壁没料到自己会碰到杨屠夫。”
“咱们可别惹杨敬啊，搞不好能给咱们手脚都给卸了！”
杨敬的“光辉事迹”还传到了省领导的耳朵里。
当王民福以杭城派出所所长代表的身份，去到省里参加会议的时候。
大领导在会议间隙，向王民福委婉提出了建议：
“老王，你所里的人不错啊，最近破了不少案子。”
王民福内心：领导，想提杨敬就直说，别跟我拐弯抹角的。
王民福嘴里：“程厅长！我所里的所有干警，兢兢业业工作，工作态度没得说！尤其是，前段时间荣获二等功的年轻杨敬同志……”
“对对，我要说的就是杨敬同志的事儿，”程厅长思索良久，显然是有些为难，“小杨同志年轻，干劲足是好事儿。就是……出任务的时候，让他收着点儿，动静别整太大啊。老王啊！你懂我意思吧？”
哪知，王民福的脸子一下拉得老长。
尽管是级别比他高出不少的厅长，他王民福也丝毫没在怕的。
“厅长！瞧你这话说的！出任务，咱们的人都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危险。万一对方有刀子，甚至有别的武器呢？！我认为杨敬的做法没问题！”
程厅长早就听说王民福护犊子，赶紧一阵安抚：
“老王你别激动啊！我没说杨敬同志有问题啊！我的意思是让他控制点儿力道。毕竟，他经手的嫌疑人，一个个手腕子都折了。上头要是过问的话，我也很难交代啊……”
“那就改拆脚腕子！”王民福赌气道。
“唉！怕了你了！”程厅长直叹气。
.
根据黄璐提供的线索。
杨敬继续推进。
挨着小区，一片接着一片，精准定位，看中就抓。
把那些小姐一网打尽。
看着杨敬一车一车往里面运嫖客和小姐，东湖派出所里的干警们啧啧称奇。
“今天上午几个了？”
和前阵子死气沉沉的样子截然不同，武向前整个人精神振奋。
“三男五女，又能凑两桌麻将了。”
“我去，杨敬上哪儿抓来的人？？？”
这是捅了黄窝吗？
“这一次是悦溪府。”武向前看了一眼记录。
“豪宅区啊！很难抓的！”
“小杨警官就是有办法。”
武向前当辅警那么多年，见过不少年轻警察。
杨敬，他是唯一服气的一个。
有一部分是像刘亮这样，富二代空降派出所“体验生活”来了。
另一部分，是扎扎实实从警校毕业过来的。
但是这一部分的年轻警察，工作起来颇为拘束。
毕竟在所里算是新人，上面还有队长、辅导员、所长等领导压着。
可他就没见过杨敬这样，猛得一批的新人。
“这才上班一年零两个月呢，”武向前自言自语道，“往后怕是不得了！”
短短一星期的功夫。
杨敬带着孙建兵和刘亮，把黄璐供出来的人，全给抓完了。
现在偌大的天上人间会所，竟然找不出一个能正常上班的小姐。
老板急得满头是汗，对着经理就是一顿猛批。
“条子这么扫，把人全抓完了！还我怎么营业做生意？！之前跟你说的，找人去上头打点通融一下？有没有消息啊？”
“老板，我这就去问！”
十分钟后，经理打完电话，神色犹犹豫豫。
“有屁快放！”老板没好气地骂道。
“老板，打点了！找人去跟小杨警官接触了一下，让他手下留情，好处随便提……”
“他答应了？”老板眼底燃起了希望之光。
“他给中间人比了一个手势……”经理想不好怎么跟老板交代。
“说啊！五万还是十万啊？！”
老板来了劲儿！
只要肯开口，数字不是问题！
甚至他还能多给！
只要杨敬不找茬。
过阵子就是年底了，是会所生意的旺季！
把小姐全打击完了，把嫖客的胳膊全拆没了，谁还敢到他天上人间来消费？！
不要命了吗？！
经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吞了口唾沫，道：
“老板，杨警官比的是这个手势——”
他学着杨敬的样子，高高地竖起了中指。
“俏丽麻——！！！”老板蚌埠住了！
奇耻大辱！
当然，天上人间也有不怕死、且消息及不灵通的“客户”。
一个刚从国外赌场堵赢了一波回国的小开。
恨不得一天24小时，吃住都在会所的那种。
请了一众哥们儿，过来“天上人间”消费。
“雾草？妈妈桑呢？‘喊麦’主持人变成男人了？老板！你这是不是转型成GayBar了？？？”
“我点的‘高山流水’，你真给我大屏幕里放旅游节目？”
“我点的‘小白兔’节目，你真送我一窝兔子？再下去是不是要帮我烧红烧兔头啊？”
这些小开们，集体整不会了。
“杨警官啊！！！我求求你做个人吧！！！”
天上人间的老板阵阵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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