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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首恶

    “何必动这般大的肝火。”

    雷光一闪,牧獬身前多出一人。

    此人一身白袍,满头银发,长须飘洒于胸前,仙风道骨,神韵非凡。

    凝视着已到胸前的七彩神箭,老者脸上神色凝重,一掌轻飘飘地拍向神箭。天地一颤,方圆数十里的天地之力,被这一掌凝聚而来,撞向神箭。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角牙城都颤了三颤。

    恐怖战斗余波刚要散溢出去,便被两道强悍力量抹去。

    也幸亏如此,否则整个角牙城只怕将会化为一片废墟,死人无数。

    老者闷哼一声,身子晃了三晃。

    硬撼动神箭的右手掌心上,赫然我了一个三角血洞。

    七种雷霆中伤口中闪烁,阻止伤口愈合,老者体内法力涌动,规则相互碰撞,数息之后,鲜血方才止住。

    “哼,适可而止,莫要逼老夫翻脸。”

    愠怒的声音透着警告,恐怖的灵威笼罩整个角牙城。满城惊悚,在这恐怖的灵威下瑟瑟发颤,而老者不断滴血的手掌,则从另外一个角度证明了这位的强大恐怖。

    灵威一闪而收,如云中神龙。

    见其一角,却不能窥其全貌,脑海中却充斥着其神威。

    老者回头,瞥了牧獬一眼,又深深看了看牧沧玄,叹息一声,身影缓缓消散。

    人影一闪,牧云生回来了。

    瞥见地上血迹以及其血迹中萦绕的神威,脸上难掩盖喜色。

    牧獬神色阴冷,想说两句狠话,挽回一些颜面,可想起刚刚八祖神威以及那恐怖的一箭,暗自吞咽了口吐液,身影缓缓消散。

    “你刚刚行事,有些鲁莽了。”

    牧云生走近,瞥了牧沧玄手中灵剑一眼,说道:“虽然牧云烨伏杀你在先,但是杀人取宝,特别是对自己族人,总是有些忌讳的。这把剑,以后少使,最好不要当着族人的面使用。”

    “不,我觉得恰恰相反。”

    牧沧玄不以为然,笑着说道:“一味地忍让怀柔并不会让敌人放过你,也不会让族人支持你。强大、力量、征服、恐惧却可以。”

    “或许你是对的。”

    牧云生微微皱眉,被人当面反驳,心中总会有些不舒服。但是一个有主见的脉主,总好过一个传话筒,特别是刚刚建府的世家,最需要一个合格的家主带领一批人从零走向辉煌,“接下来几日,我们或许要忙了。”

    牧沧玄点了点头,八祖已把路铺好。

    接下来,分家就要开始了。

    争夺资源是其一,最关键的还是把更多的族人拉上自己的战车。

    …………

    接下来,一连五日。

    牧沧玄出席各枝聚会,与各枝长房相谈,忙得不亦乐乎。在这个过程中,他渐渐对牧氏云侯这一脉的实力,也有了一个全方位地了解。

    牧氏云侯一府,确实是一个庞然大物。

    了解越多,牧沧玄越是吃惊。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知道了许多云侯一府的隐秘。

    这个家族,就像一头贪婪的巨兽,许多恶行令人发指,许多时候,牧沧玄都有些按捺不住心头杀机。空闲之时,牧沧玄回想起鬼面,这个带他加入秘影司的老大。

    双方共事并不多,也就几面之缘。

    但是,牧沧玄却感受得到,鬼面是个心中装着家国情怀的家伙。

    明知牧氏强大,触碰不得,在得知牧氏云侯一脉抓捕灾民卖给狼族时,还是义无反顾,去了云州。若是换成自己,自己会有这份决绝与勇气吗。每次扪心自问,牧沧玄内心便生出一阵烦躁。

    鬼面出事后,牧沧玄管岳武要过鬼面的资料。

    他是个孤儿,幽州人士。

    父母死于一场叛乱,更确实的说,因为一个权贵的野心而死。

    或许,正因为如此。

    鬼面在得知牧氏恶行后,才会感触更深,也更加愤怒。

    “今日拜访这一枝,势力主要分布的昆山郡。老祖前几年刚刚晋升返虚境,整体实力很强。”牧青燮与牧沧玄并肩而行,后面跟着四名仆人,手中提着礼品。一边走,一边与牧沧玄介绍情况。

    “昆山郡。”

    牧沧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说道:“是牧益家吧。”

    “不错。”

    牧青燮点了点头,说道:“咱们两枝关系一直很不错,而且在生意多有合作。不过前段时间,秘影司查到他们头上。云侯出手摆平了此事,卖给他们一个很大的人情,如今这一枝的态度有点微妙。”

    “不就是‘人羊’生意吗?”

    牧沧玄轻笑一声,说道:“如今昆山郡附近,流民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再加上秘影司盯梢,他们这一枝最近日子只怕不好过吧。角牙山虽然富有,但是能分的早已瓜分完。道阳山,恰恰相反,此行不难。”

    “哈哈,说得在理。”

    牧青燮闻言,笑着连连点头,眼中牧沧玄的眼神变得越加满意。

    不一会,一行来到一处院落前。

    高大的门楼处,一名中年男子领着一群仆人正在门前候着,见到二人到来,立刻迎了上来,哈哈大笑着说道:“牧益,见到安云伯。”

    “益叔,你这样我可受不起。”

    牧沧玄侧了侧身,强忍住心中杀机。别的支脉都不可此拉拢,这一枝必需要拉在身边。因为只有上了自己的战车,到了道阳山后,才能够更方便找机会阴死他们。

    “受得住,受得住!”

    牧益起身,往前凑了凑,眼睛微微眯起,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压低声音说道:“贤侄于昆吾智破伏杀之局,手段着实了得。我与云侯同代,可从没见过他吃这般大的亏。只此一点,贤侄便已胜过云侯。”

    “这话听起来有些道理。”

    牧沧玄煞有其事,连连点头。两人微微一愣,随后三个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牧益热情地把二人请入客厅,屏退下人,三人闲聊起来。

    从牧沧玄大婚,说到云州战事,昆吾异变。见气氛铺垫得差不多了,牧沧玄开门见山,直接了当地说道:“益叔,咱们叔侄之间,我也不绕弯子了。如今你们这一脉,被秘影司盯着,人羊的买卖,只怕是做不成了。不如跟我云往道阳山,那里是全新的天地,机会多多,岂不比待在角牙山强。”

    “哎,不是我不跟着你想去。”

    牧益叹息一声,说道:“只是前段时间秘影司查来,我请云侯帮忙,答应了他一些条件,此时反悔,只怕于情于理都不好。”

    “叔叔真觉得云侯是真心在帮你们吗?”

    牧沧玄喝了口茶,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贤侄这话是何意思?”

    牧益愣了一下,说道:“要不是云侯提醒,只怕我这一枝早就被秘影司连根拔起了。可恨的是,始作俑者的小贼待在秘影司中不出来,这才没尽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