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猎缓缓从混沌中苏醒过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着。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起初还有些模糊,待适应了这微弱的光线后,才逐渐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
自己躺在一张破旧不堪的铁床上,床垫硬邦邦的,仿佛里面塞的不是棉花而是石头,咯得她后背生疼。
床上的被褥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混杂着浑浊的汗臭,令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墙壁上的石灰剥落得斑驳陆离,露出里面灰暗的砖石。
地面坑洼不平,积攒着一滩滩散发着恶臭的污水。
铁窗锈迹斑斑,狭小的窗口透进来的几缕光线,非但没有给这房间带来多少光明,反而让角落里的阴影显得更加深沉。
房间的角落里,还趴着几只硕大的蟑螂,旁若无人地爬来爬去。
陈猎的目光慌乱地扫过周围,最终定格在铁栏之外。
铁栏之外,站着团长颜子文和队长徐丰伟。
陈队长面色凝重,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无奈与忧虑。
而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位军人,表情严肃得如同一块冰冷的铁板。他身姿笔挺,目光凌厉。
陈猎满心困惑,急切地问颜子文:“团长,我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你现在关押在地牢。目前你的管理权归于中央军团,我们也是刚刚才得到和你接触的许可权。”
团长凝视着陈猎,目光中带着探究与审视,接着问道:“你是不是第五区医师陈格和丁露的孩子?”
陈猎点了点头,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火花,忙惊喜地询问:“是不是找到父母的下落了?”
团长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沉默片刻后,告诉她:“你的母亲丁露已经去世了,至于你的父亲陈格,目前下落不明。”
陈猎听到这个消息,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被迫丢下父母,进第四区收容所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料想到会有这个结果,但陈猎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
第一次外出支援队伍猎杀长舌怪之时,虽然知道不可能,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听到父母还活着的消息。
而现在……
团长深知这个消息对于陈猎来说是何等的残酷,但作为军人,他必须如实告知。
他和徐丰伟正安静地等待着陈猎平复情绪。
不一会儿,陈猎强压着止住了抽泣,示意团长可以继续提问。
“陈猎,你应该知道,你家小区,就是第五区爆发怪物潮的源头吧。”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为了搞清楚你的来历,以及这一系列事件背后隐藏的真相,我们要重回你的家查清楚一切。”
颜子文的表情愈发凝重,他进一步解释道:“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怪物潮的爆发并非偶然,而你家所在的小区,种种迹象都表明它处于这起事件的核心位置。”
“鉴于你目前的特殊情况,我们推测,关键线索也许就藏在你家附近。”
“所以,我们来这里就是询问你的意见。”
徐丰伟补充道:“你变形后,不仅记忆消失且面临失控。我们现在需要知道,你的立场以及你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陈猎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但目光却很坚定:“我想加入异能军团调查真相,消灭怪物,夺回第五区!”
陈猎说话的时候,徐丰伟一直盯着她的表情,刚刚她表决心时,揉杂着怒火和坚定的眼神,触动了他。
她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上前,双手握起冰冷的铁栏。铁栏的寒意似乎在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然而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此刻内心的火热。
“陈猎,你的入队申请,我批准了。子文,你跟上面说,我来负责监管陈猎,”徐丰伟盯着陈猎,对身后的颜子文说道,“如果她出现任何形式的失控,我会立刻杀了她。”
在异能军团里,徐丰伟一直以冷静和谨慎著称,他从不轻易做决定,而一旦下了决定,必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并且,作为异能军团里最强的冰之异能者,徐丰伟的能力毋庸置疑,异能操控精准,在执行各种危险任务之时游刃有余。
颜子文看着徐丰伟的背影,他和徐丰伟共事多年,对徐丰伟的性格和能力了如指掌,陈猎监管者的人选,非他莫属,于是他冲着背对着他的徐丰伟说了两个字。
“可以。”
陈猎变形后参与第四区猎杀怪物的消息,在中央安全区迅速传开了。
街头巷尾,路边的人们手握着最新的报纸,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醒目的标题和详实的报道上。他们的神情或是惊讶,或是钦佩。
有的人站在报刊亭旁,眉头微微蹙起,逐字逐句地着报纸上的每一行文字,似乎想要从那字里行间亲身感受陈猎在战斗中的惊险与英勇。
一位穿着朴素工装的中年人,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小声地说道:“这陈猎可真是了不起啊,深入各个聚集点猎杀怪物,我们有希望啦。”
还有一群年轻人聚在街角的咖啡店外,手中的报纸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其中一个短发女孩指着报纸上的图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们看,这照片里陈猎的眼神多坚定!”
旁边的男孩赞同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是呀,听说第四区隔离墙外的怪物异常凶猛,她能去就已经很勇敢了。”
一位老者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戴着老花镜,仔细地着。他身旁的老太太忍不住插上话:“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受伤,希望她一切都好。”
老者放下报纸,感慨地说:“这是咱们的英雄,相信她一定能平安归来。”
在熙熙攘攘的市场里,卖菜的小贩们也趁着片刻的闲暇,凑在一起对着报纸议论纷纷。
“这陈猎给咱们长脸啦,说不定以后咱们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过日子了。”一个胖胖的大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