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所做出的选择不一样，别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他人的身上啊！”
“我不要谁来审判这一切值不值得，我选择接受命运，自然也会反抗命运。”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应是一切顺我心意。”
“所以，”沈沫望着面前的人，缓缓勾起嘴角，很是随意道：“我乐意！”
“反正做人固有一死，死在谁的手上不是死？我的生命由我管控，我爱怎么死就怎么死！当然我也就爱贴着他们，就乐意跟他们玩。”
“……”
这话成功把沫整沉默了，他颇为无语的望着沈沫，就是这玩意怎么看着这么欠揍啊！手好痒，好想砍个什么东西！
沫看着沈沫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最后他哼笑一声，从牙缝挤出一句话来，“所以你要杀死自己吗？”
——你要杀死自己吗？
这句话听的沈沫心神恍惚了片刻，而后他嘴角浅浅抿起些弧度，柔和一笑。
他不是一直在自取灭亡这条路上吗？
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所以他并不在乎生死，甚至他已经做好了英勇赴死的准备。
既然死亡不可避免，那他就做一回顶天立地的英雄吧，像大伯那样，保护想要保护的一切，也算不虚此行。
而他也就虽死无憾了。
深吸一口气，沈沫抬眸看向对方，那双含笑眼眸中闪着细碎的光，他说：“是。”
“我要杀死你——”
“也杀死我！”
伸出手来，那长鞭瞬间出现在了手中，接着一股柔和的浅色元力慢慢显露，萦绕在他的周围。
“我将接管这场游戏，成为新的主导者。”
“我将为他们扫除一切阻碍，即便是我自己！”
沈沫握紧长鞭，转动手腕，嘴角扬起些许弧度，挥舞起长鞭甩向对面的人，扬起满天飞雪模糊视线，激起树上黑鸟哀鸣振翅离去。
风雪骤起，带动周身气流交缠卷成飓风，挡在两人的中间。
悬在半空中的沫冷眼望着沈沫，他瞥了眼怀中的人，稍稍抬起左手，只见指尖白光闪烁。
他轻轻一点，指尖往外一滑，那具冰冷的躯体便从他的怀中缓缓飘出，慢慢落在另一边的雪地上。
“巧了，我也正有此意！”
随着话语的落下，沫嘴角的弧度愈渐变大，他忽然伸手在空中一抓，抓出一把和沈沫手里长鞭一样的鞭子，接着快速甩了出去。
那排在面前的一排排飓风随着他挥鞭的动作，凶猛地卷向沈沫。
沈沫身子矫健地灵活躲避着那移速极快的飓风，目的明确地一鞭子狠狠抽向那后面的人。
沫一眼不眨地注视着沈沫的动作，见对方攻来，他握紧长鞭也随之甩出。
两条长鞭在半空中打在一起，碰撞出耀眼的光芒后直接卷在了一起。
沈沫和沫同时用力往后拉，一时间两股力量僵持不下。
“说的真是大义凛然，既是如此你又在害怕什么？！”
再次拉开距离后，对方直接越起身，裹挟着强大力量的长鞭重重砸向沈沫。
“连这副身体的极限都不在乎了，你还在害怕什么？！”
对方不断逼问着，沈沫也被逼的不断后退去，他稍稍愣了下，手中元力还没得来运转出去，对方更猛烈的攻击接连而至！
“自以为无坚不摧，其实你满是漏洞！”
随着砰的一声，地面瞬间出现了一道极深的口子，强大的波动震荡向四周，惊的那黑色林子里的黑鸟片片飞离。
勉强避让开的沈沫抬头看向对方，脸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口子，还在不断渗血。
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沈沫握紧长鞭身上元力顿时暴起，那双浅色眼眸平静注视着对面的人。
暴露出来的缺口上已经爬满蛀虫，如同这摇摇欲坠的病态世界，他们也扭曲不堪。
暴乱的元力开始平息，一整个世界的白茫也渐渐消散，沾染了血红的冰雪在那穿过厚重云层的光线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耀光。
沫目光扫视一圈周围，抬手碰了下脸上的划痕，带着些刺痛，看了眼指尖上沾染的血迹，他勾起唇角，眼神愈发的幽深。
暂时躲避在某个角落的沈沫，有些无力地艰难喘息着。
和派厄斯打，打完又和裁决打，然后和幻境里的雷震打，现在又要和自己的另一个人格打……这超负荷的工作着实是让沈沫难以招架。
耳边再次归于平静，沈沫移开覆在胸口上的手，稍稍松了口气，那浅绿色眼眸中有那么些许的茫然。
脸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沈沫轻轻皱眉，抬眸凝望着前方那不断逼近的黑暗。
突然间，沈沫看到那黑暗中绽放开了一抹金色亮光，紧接着他就看到那光不断放大不断逼近，接天连地的将这整个世界的风雪都融化了。
被迫闭上眼睛的沈沫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熟悉的金色风景。
他又回到了登格鲁星上。
金色光点从远处飘散开来，沈沫慢慢站起身，那双浅绿色的眼眸四处流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他听到了那一声熟悉的哥哥，以及那抹金色的身影。
他害怕什么？
有些时候并不是害怕，只是虽然心里清楚一切，但当被所期待的人推开时，还是会觉得难受。
面前的人仰着头，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
“哥哥，你怎么在这，我找你好久了！”
少年脸颊鼓鼓的，那双纯净的蓝色眼睛中带着些许幽怨。
沈沫没说话，脸上也没有笑意，只是平静盯着面前的金发少年看，但他还是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揉了揉对方那毛茸茸金灿灿的脑袋。
在他看不见的身后，满天的金色箭头对准了他空荡荡的后背，随时会发起攻击。
“我们回家吧，哥哥。”
伸出手，那金色少年亲昵地牵住了沈沫的手，眼中笑意愈发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