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星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三名少女：“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为首的少女面无表情：“羿星先生，我们受过专业训练，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的。”
“好吧！本人性别男，取向女，讨厌基佬。”
后来羿星才知道，这种AI审讯看似无脑得令人发指，实际上正是它的目的，就是要耗光受审者的耐心，以便接下来的人工审讯你就会老老实实回答，不敢耍滑头。
反正AI最不怕跟你扯淡。
“你的暗能模型是什么？”
“三阶【强化】，三阶【热量控制】，三阶【电磁力】，还有三阶【意境】。”
羿星“据实以告”，毕竟这几种能力都已经暴露了。
“先生，请您不要吹牛逼。”AI发出警告：“如果您再不配合，我将启动惩罚程序。”
这时，其中一位少女终于绷不住，嘴角猛地抽了几下，最后噗嗤一声：“对不起，实在忍不住。”
“我特么说的是真的。”羿星好气又好笑：“不信你可以查啊，我的能力在牧羊号上都备案过了。”
AI愣了一下：“抱歉羿星先生，确实如您所说，您拥有三种高级模型，我的数据库已经做了同步更新。”
此时三名少女的嘴巴同时做O状。她们都是天赋不错的预备队员，正在为了某个高级模型而努力，结果别人轻轻松松差不多全有了，怎么不叫她们惊讶。
这让羿星相信，如果让她们知道自己还有两个超级模型，这交通器怕不是要原地爆炸。说来也是可气，他以为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网红了，结果主要影响力还是在牧羊号上，有穷号这边居然对他了解这么少。
还是说，有人给他隐瞒了。
一路上，AI还是不停地询问，事无巨细甚至没事找事，可以说在疯狂地试探他的底线，不回答还不行，分分钟就说要自爆。
好不容易熬过将近半小时的无情压榨，总算到了议会大厅。
此时景曲香和楚梦棾已经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去了，这几个小时没有“修行”，还真有点想念她俩。
很快三名“护送”人员将羿星带到一间看起来十分坚固严密的房间，将他留下后就告辞而去。
不一会门外进来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人：“你好羿星，我叫风忌修。”
风家人，不会是风辰的事发作了吧？看他衣服上的徽章，居然是六阶的议员。
羿星心中一沉，立马又调整过来，又不是他杀的，有什么好紧张的。于是他行了一礼：“羿星，见过长官。”
“我负责对你的例行审查，以确定你没有被污染，或者被敌对势力所控制。”这风忌修表情和善，说话也很有耐心，不像是来找事的。
“好，我一定知无不言。”羿星小心应对，表情恭敬。
“坐！”风忌修向羿星伸手示意，才自己坐下，却良久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笑意地盯着他看，就像在欣赏一朵花。
羿星心中发毛，这家伙，莫不是个基佬？
正当他忍不住想要举手发言的时候，风忌修终于开口：“你对学院派怎么看？”
来了！羿星摇了摇头：“我确实道听途说过星盗就是学院派的事，但对这种一面之词持怀疑态度。”
“哦，不错。人都容易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加以美好的想象，特别是在逆境之中。”
风忌修点头道：“比如一个吊丝，看到一个蒙面的女人，只要对方身材好点，一定会将她想象成绝色美女。你能对此持怀疑态度，心性就已经超过绝大部分人。”
你这举例不会是针对我的吧？羿星心中吐槽，嘴上却道：“不敢当前辈谬赞。”
风忌修笑了笑：“但我要说的是，从对无姓者公平这一点来说，学院派确实做得比我们好很多。学院派也有家族，但是他们的家族并没有什么特权，相反所有的核心成员都要放弃家族，才能进入决策层，否则会受各种限制。”
“啊？”羿星有些意外，又不敢接话，生怕对方是在诈他。
“但是，这种特意跟我们唱反调的制度是一种病态的，反人性的制度，总有一天会出大问题。”风忌修话锋一转：“而我们的制度虽然不尽如人意，但也不是没有给无姓者机会，真正有天赋的人，也不会被埋没，比如你。”
“也比如我。”
羿星颇感意外：“您也是无姓者出身？”
风忌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三大顶级世家中，我们风家在世人眼中是最奇特的，家主姓夜，就连家主的配偶也不是真正的风家人。但是，从没有人觉得可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羿星摇了摇头：“我并不了解风家。”
当初他报名前往牧羊号的时候，网上也是看不到任何关于各世家飞船评价的，又没有朋友可以聊，只知道夜家是顶级豪门，就上了他的船。
风忌笑了笑：“风家与其说是一个家族，不如说是一个组织，往上数三代，基本都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因为我们鼓励认养孩子。”
“这是为什么呢？”羿星不懂。
“因为风家历代家主都意识到了阶级割裂的问题，甚至三大顶级豪门其实都意识到了，所以每年都有选拔无姓者，甚至几位执政官都是有意改变血缘政治的，但只有风家做得相对更彻底。当然，跟学院派还是没法比。”
羿星更迷惑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给大家公平的机会呢？”
“因为圈子已经形成了，比你如果坐上高位，有了自己的亲生子女，肯定会想办法给他们更好的东西。哪怕你再有原则，几代之后也难免会拉开差距，最后形成不可逾越的鸿沟。”
“所以，这种结果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的办法就是尽量想办法稀释它，将天赋出众的无姓者吸纳进家族之中。”
“但是那些天赋平平的人，就没有机会了。”
“没错，但没有办法，绝对的公平是不可能的，也不可取的，如果不将资源向少数人集中，结果只能大家都平庸，无法产生强者。学院派可以这么搞，是因为他们人口少，而且也出现了些问题。”
听到这里，羿星心中确实消除了不少偏见，但还是鼓起勇气道：“我同意资源向有天赋的人倾斜，但最大的不公在于，大部分世家子弟并没有什么天赋，却享受着远超普通人的资源。”
“你说得没错，我们的制度肯定还有很多不合理，而且具有强大的惯性。”风忌修大方承认，然后他话锋一转：“但是如果你有信心的话，可以由你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