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撕裂的疼痛和脑袋的眩晕感让我痛苦不已,想就此躺下,强撑着拿着药箱给自己消毒上药。
虽然看着严重但是不危及性命,其上的星光早已消散但也遏制了伤口的流血,效果之好,不用缝合伤口了,低着眉头沉默不语。
我不是在对我所承担的后果懊恼,而是因为这群怪物太强了,人命如蝼蚁般被践踏,毫无抵抗之力。
闷哼一声已上好药膏,拿着纱布给自己包扎了起来,这种锋利的伤口算作刀伤,并未伤及内脏,简单处理。
弄好了自己我转身看向张叔的伤口,太深了,我迷茫了,这肯定伤到了内脏,需要做精密的手术,但是我不会。
如果是伤到骨头还需要固定,不过我也看不出来,先消毒后上药,我继续强忍着给他手搓星光。
终于弄完了,头晕目眩,眼中昏暗,我拿起纱布刚想给他包扎就晕倒在了地上。
我醒来的时候四处昏暗,我撑起头站了起来,虽然还是状态不好但是可以行动了,这真是太危险了。
我摩挲着点起来早就准备好的蜡烛,喝了口水看向张叔,我心中苦涩,原来张叔已经醒了,只是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我沉默着扶起张叔为其包扎伤口,在包扎过程中我观察伤口居然发现不再恶化,为他感觉开心,但是空洞麻木的眼神又让我开不了口。
“瑞泽?”张叔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在”
“你杨姨他们呢?”
我沉默了,这种事情不应该从我嘴里说出来,他望向我,我低眉看向了别处“你饿了吗?这里还有一点粥,我去给你端来。”
我站了起来,但是张叔却拉住了我的手。
张叔泪流满面“他们呢?”
我这辈子自从父母葬礼过后就再也未曾看见过别人哭泣,我动容了,思念和悲伤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泪珠滴落。
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答张叔,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太难了,我也不敢亲自松开他的手,更不敢面对他那双眼睛。
我抱着张叔轻轻拍他后背,企图通过这种方法安慰他,带给他渺茫的希望。
也许,在这个末世中,哭泣才是人间常态吧。
张叔抱紧我痛哭流涕,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想寻找最后一丝不可能,但是现实露骨,让他的希望全部悄然破碎。
后来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所有的时间对我们已经紊乱,只知道这个夜晚同样难熬。
那一夜,张叔抽烟抽到呕吐。
我躺在床上看着旁边的张叔,陷入了思考,我救他真的是正确吗?会不会不救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起身走到客厅,在黑暗中沉思。
假如我没救的话就不会多一个病患,我更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而且张叔也不会带着遗憾和痛楚继续活着,或许在当时死亡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可是我怎么可能不救张叔,如果不救那我又会带着遗憾质问着自己的一生。
那如果是陌生人那我到底该选择救还是不救?
救了,然后呢?让他自生自灭?
不救难道是唯一正解?
再往前推,难道我不应该选择拯救吗?难道我要听着隔壁惨叫声无动于衷吗?
我所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眼底闪着猩红。
是不是我不救的话就不会受伤了,张叔也可以跟着一家人离去,我更不用带上一个累赘,更不用考虑这些有的没的,或许不救才是最好的选择。
猩红如潮水般冲击着我的脑海。
我痛苦不堪,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这般卑鄙的念想,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想法。
我跪倒在地双手抱头低声嘶吼,犹如那群怪物一般的姿态。
我的身上冒出猩红星光,一阵浪潮比一阵高,满屋红光,让我痛苦不已。
“瑞泽?”张叔扶起了我,张叔抹了抹我脸上的眼泪,看着我的伤口露出惭愧的表情。
“我还没和你好好道谢呢,谢谢你救了我。”我看着张叔的面容,身上猩红星光骤停,消散在了空中。
金光在我心脏浮现,涌入全身,被笼罩成赤金色闪烁了一下就内敛消失。
我的思绪终于回归了正常。
我可以为了所在意的人拼尽全力,因为我在乎,而当我拯救于他那么剩下的责任就不在我。
他会因为痛苦活下来也好,因为痛苦自杀也罢,那也是他的选择,责任并不在我。
每个人所行走的道路都是自己的选择,他们如何行走那并不关我的事,我根本就没必要为此纠结。
我所做出的选择和我承担的后果早已结束。
而关于陌生人拯救与否我其实早就有答案了,我爱我自己,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挥霍着自己的生命。
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自己牢牢把握,而不是依靠他人的怜悯让自己活下去。
我们相互搀扶回到了房间。
夜晚,动物啃食的声音让我瞬间睁开了双眼,这种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但是对于我来说近在咫尺。
我把张叔推醒,默默的和他远离窗户,在我看来窗户是最危险的地方。
如果他们在啃食尸体,这并不奇怪,鲜血浓郁,引来一些很正常。
如果硬要说为什么之前不来的话可能是气味庞杂或者磁场紊乱的原因。
现在的橙光已经消失了,磁场趋向于稳定,等适应了自然方向感就毫无问题,话说之前那鸟人也有可能是因为方向感失衡乱飞撞上了窗户。
意外总是提前一步先到。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张叔一眼。
张叔原名张旭东,以前当过兵,有着干净利落的短发,浓厚短而尖眉毛似一把短剑,让正值壮年的他透露出厚重成熟的气质。
面无表情的时候始终透露出坚毅,再加上八尺男儿身高和这一身壮硕的肌肉倒是让人不敢小觑。
至少比我有威严多了。
其实张叔原本就是我的队友首选,都是住在隔壁而且认识了这么多年。
他对待孩子的态度看在眼里,言身传教,更何况还是当兵的,说不定还有内部消息,况且他有顾虑,不会轻易选择背叛。
当然,我也不会轻易背叛别人,这是双向选择,只不过意外来得太突然了。
发现他并没有过多的伤心,我不会天真的认为他猜不到,反倒在我眼里他很聪明,能在满屋子的猩红星光中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而且内脏明明受伤了却能以极快的恢复速度恢复短暂的行动力,对于我如何击败鸟人和猩红星光与赤金星光也绝不多言。
情绪调整的也很快,它们就在旁边也不流露出害怕或者悲痛的情绪,逝者已逝,看来是之前情绪崩溃了所以才失态。
千万不能小看天下人,这是生存法则。
说到啃食,那鸟人似乎中意吃心脏,是心脏蕴含的能量比较高吗?
啃食过程很快就结束了,再次恢复了宁静的夜晚,待一柱香过后我才与张叔一同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