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没承诺什么也没收到什么好处,带着张叔独自逃跑似乎理所当然。
而且我们前两天才刚刚干一架,我的身体恢复得比较快,已经有些结疤,但张叔肯定还不行。
我不知道张叔心目中的正义理念到底如何判断,他也会逃跑,也会见死不救吗?
我刚才从张叔的手心中感到冷汗,他在紧张。
是面对即将死亡的恐惧还是对无法救下他人的痛苦?
我不理解。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情感上与他人渐行渐远了,老是遗忘一些事情。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我不想跑了。
“瑞泽!快跑啊。”刚刚脱手又立马被张叔拉拽着。
原来被拖拽是这种感觉啊,真的很不习惯。
“张叔,你们走吧,我压底。”我甩开张叔的手,停下了脚步。
“你小子在说什么胡话,你刚才没看见它那疯癫样吗?我们根本没必要拼斗。”张叔很着急。
“我不想跑了,也不想被谁拖拽着,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与平常行为准则完全背道而驰。
“后果我自己承担,绝不后悔。”
我面无表情,行为却又有些癫狂。
“你小子。”张叔冷哼一声,显然被气的不轻。
“怎么了?瑞泽哥?”凌梦追了上来,刚才我们的谈话她也听到了。
原来她体力居然这么好,我回过头看向了柏宇辰。
背着柏宇木上气不接下气,但就是不愿松开,而弟弟用头紧贴肩膀衣物,显然被刚才的事吓得不轻。
“我没事,懒得跑了而已。”我淡淡的说,注视着柏宇辰的后面建筑物。
“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开始传播,是那名中年男子,他已经开始接受了凌迟。
“啊?”凌梦满头雾水,根本就不理解我的想法。
“我看他就是脑子抽了,没想到平时这么好使现在就断开一根弦。”张叔因为我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越想越气。
第一次被张叔骂了啊。
算了,都无所谓了。
柏宇辰跟上来了,困惑我们为什么停留在此地。
“你们先走吧。”
“你不走我也不走,反正我命是你救的,干脆烂在这里算了。”张叔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而凌梦思索了一会,靠着旁边墙壁坐了下来说道:“那就算了吧,挺美好的结局,至少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柏宇辰看着我们这样摆烂根本就无法理解,犹豫了一下。
“那我走了?”
还没等我答复,继续喘着粗气往丘比特酒店跑去了。
我看了看柏宇辰的背影叹了口气,我到底为什么要留下来垫后?为了柏宇兄弟俩个陌生人?
其实更可能是为了张叔吧,我不希望柏宇兄弟在他面前死前,让他陷入纠结与自我怀疑之中。
也有可能是……
咦?真奇怪,想不起来了。
但是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张叔也不愿离去呢?
可能是因为潜意识里面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吧,根本没觉得张叔在生命与我中会坚定选择。
“你们这算什么事?我留下来可以给你们拖延时间还不好?”
张叔双手环胸,生着闷气看着我,对我不理不睬。
“那凌梦你呢?又在犯什么昏。”
“就你还好意思说我,大好前程不要,反倒去送死。”凌梦翻起了白眼。
“不行,你们不能留在这里陪我一起送死。”强烈拒绝这种集体送死行为。
不希望有人因为我而献出生命,每个人得性命都应该是宝贵的。
更何况,如果他们不走那么我留在这里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那就一起走。”凌梦百般无聊,好像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走,跟我来。”我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们对我的想法改变之快感到无语,但是也连忙跟上来。
既然躲不开战斗了,那就挑个有利的战斗场地。
“到了。”我看着前面的面粉仓库略疲倦,这是之前就发现的了,路标极其明显。
“想借助面粉吗?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凌梦有些好奇我会怎么与它搏杀。
“需要我怎么做?”张叔言意简短。
“呆在一旁看着。”不轻不重如命令。
“这……”
“我不想说第二遍。”我打断张叔的话语,现在的他就不适合继续高强度战斗。
张叔咽语。
旧住宅区存在于面粉仓库也没什么惊讶,的确有些安全隐患,但是历史残留或者需求问题都有可能。
这是一种平房式仓库,最常见的一种仓库外形,一层建筑,结构简单,造价较低。而空间利用率高,便于货物的装卸和管理。
我融门成圈,进去其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大量面粉。
停电后通风系统停止运行,不过才两天,湿气和异味没有进入其中。
“还可以用。”我抓起白净的面粉,细腻柔软。
血液轻松滑落鳞片,说明其鳞片的表面的光滑度和防水性极高,液体无法渗入其中。
这可能会减少面粉粘附的程度,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不是很重要。
拍了拍手中的面粉让其滑落,但是效果不大。
或许也可以这样,灵光一闪。
抓起一把面粉,「星穹」笼罩着它,虽在竭力控制,但依旧在缓慢侵蚀。
不应该啊,光不应该只有净化,应该还有包容啊。
难道是我的特性中没有包容吗?
「视觉近距」仔细观察着,发现在侵蚀的过程中蕴含腥红光包裹着物质吞噬,而不属于金黄光的净化。
原来是我把净化和腐蚀弄混了。
应该怎么做?我摩挲着下巴露出的胡须,有点扎手。
“它来了。”凌梦的话让我思绪回笼,
“如果情况不对你们就从这里逃走吧。”我走到梢远的地方融出一个洞口。
“或许吧。”凌梦摸着旁边的铁皮,静静感受。
“不退。”张叔还是一副犟脾气。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
地面被我洒满面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薄雾。
我站直握紧着刀爪,望着仓库门前,身体紧绷,随时迎接新的挑战。
心中警铃响起,从仓库门前出现空白的脚印,一步步向我走来。
与其相伴的还有指甲摩擦地面的声音。
慢悠悠的,仿佛要让我深刻体会死前的恐惧。
会死吗?可能吧。
但恐惧,毫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