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太痛了
这是苏千鹤恢复意识的第一感受。
她是在一阵颠簸中缓缓苏醒的,左腿小腿处则传来钻心的疼痛,同时她也发现了自己失去了对左腿的掌控权。
“小姐,别乱动您的小腿骨折了”
耳旁忽然响起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苏千鹤迷茫的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卡车的车厢内。周围挤满了蓬头垢面的人。
随后她怔怔的看向说话的中年男人道“陈陈叔?”
陈华生,46岁,是苏家庄园里的老花匠,也是当时离开前跟她说如果生命进入倒计时,要选择与家人在一起的中年花匠。
“我怎么会在这里乔姨他们呢?”
苏千鹤挣扎着想坐起,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不由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姐您别激动,先喝口水”
老花匠从腰间取下一个老式水壶,小心翼翼的擦了擦瓶口后递到苏千鹤嘴边。
她确实很口渴,这时候也没别的心思立即喝了一大口。
噗
“怎么酸酸的?”
水刚进入口中就被她全部喷了出来,她这是下意识的举动。
“呵你们瞅瞅,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病啊,都啥时候了,还嫌这嫌那”
“谁说不是呢,老陈也是造孽,救了个活祖宗”
周围顿时议论纷纷。
“抱歉小姐咱们这个车队的水源有限,这些是昨天接的雨水,可能放久了有些异味晚点儿我让老伴去看看能不能换瓶干净的”
老花匠眼神中带着歉意道。
“无碍,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苏千鹤无视周围的议论,擦了擦嘴角问道。
花匠的瞳孔中忽然溢出一丝悲怆随后缓缓道来。
自从离开了苏家后,他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家里,而且提前获知了情报的他们立即与邻居包下了附近的一个便利店。
长话短说,他们生存上没有问题,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丧尸越来越多,等待国家救援仿佛成为了笑话。
所以当一个幸存者车队路过时,他们决定加入,一起逃离九澜市。
三天前,车队途经跨江大桥时,发现那里布满了尸体,有丧尸的,但更多尸体竟然是人类!
这里似乎发生了一场大规模战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与火药味。
车队的队长遵循着富贵险中求的道理,让幸存者们下车看能不能搜寻到有用的物资跟武器。
而就在这时,有人发现了一架坠毁在河道旁的直升机,里面似乎还有人活着。
只见一名中年女人紧紧的护着一位少女,而中年女人的背部则被断裂的金属板穿透,早已停止了呼吸。
“乔管家将您护的太紧了无论怎么扒都扒不开,车队的队长又在催促我只能只能锯开乔管家的手臂才能将您救出来”
花匠说到这里已经老泪纵横,他与乔姨共事数十载,要把她当做老朋友了,可如今他却要亲手毁坏她的遗体。
而苏千鹤更是大脑一片空白,中途几近晕厥。
乔姨死了?乔姨!!死了???
“为什么明明我们远离了主角明明远离了主线剧情为什么我在乎的人还是会死?系统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状若癫狂的发问。
“小姐您在说什么”
这神志不清的状态着实把周围人吓了一跳。
滋滋滋
剧烈的电流直接让苏千鹤失去了所有意识。
再次醒来时,除了小腿外,她感觉自己的脑壳也快疼炸了,这是来自灵魂上的疼痛,无法缓解。
迷糊间她感觉有人将她扶起,然后口中被一点点灌进温热的米粥。
她努力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位两鬓微白的中年妇人。
苏千鹤在原主的记忆里见过这个妇人,是老花匠的老伴,姓胡。
“胡阿姨陈叔呢”她艰难的开口道。
“小姐,您安心喝粥就好,我慢慢告诉您”胡阿姨也算是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知道她的身份尊贵,可没想到变成如今这副惨样,不免一阵心疼。
现在是夜晚,视野受限,贸然前进的话担心会遇到危险,所以车队找了个比较开阔的平地休息。
至于陈叔,则守岗去了,说难听点就是在车队不远处扎了个棚子,如果遇到丧尸,死之前起到预警作用就行了。
什么?你不愿意?
那你就等着饿死吧,本车队不养闲人。
胡阿姨的声音很轻动作很温柔,让苏千鹤不由又想起乔姨,她的眼角一阵酸涩。
“那那你们当时有没有在附近看到一个瘦弱少年还有个大概8岁左右的小女孩”苏千鹤继续问道。
“时间紧迫,我们来不及细找,不过只要没看见尸体就说明他们可能都还活着,小姐您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嗯谢谢阿姨”
刘波跟小女孩不知踪影,苏千鹤则自身难保,只能希望他们没事吧
接下来,胡阿姨又跟她说了些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比如,她这次又昏迷了两天。
比如,车队已经离开了九澜市境内。
比如,车队发现病毒似乎已经蔓延到一个恐怖的程度,因为隔壁三河市里这两天也逃出无数幸存者。
在比如苏千鹤昏迷期间,卫星电话曾响起,陈叔接听了电话,不知听到了什么消息惊的他手一松,竟然把卫星电话摔坏了。
并且无论胡阿姨怎么询问,陈叔死活都不开口,说这个消息只能讲给苏千鹤一个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