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磨剑老人突然的鄙夷声令沈天一阵汗颜，要不要这么无情。
周围众剑修见此一幕，先是一阵惊愕，随即便幸灾乐祸了起来。
“没想到我居然看走眼了。”李剑一有些诧异，继而摇了摇头。
若是早知会是如此结果，他就不必浪费先前那番口舌了。
安颜双手紧握，眉宇间尽是紧张。
“打扰了。”
沈天无奈，准备离开。
纵使已猜到结果，但真正面对时，他心中依旧有些不甘心，不过，机缘这东西讲究缘分，强求不来。
“行了。”
这时，磨剑老人却一把将原始剑胎拿了过去，“好好等着吧。”
沈天惊讶，“前辈，你不是说要看毅力吗？”
“对真正的天才而言，毅力只是锦上添花。”
触摸到原始剑胎，磨剑老人干枯纤瘦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他轻轻抚摸着原始剑胎，强压下了心头的情绪，开口道：“苦难就是苦难，不值得歌颂，倘若你的天资强大到完全不用吃苦就能超越登顶绝巅，那又何必吃苦？”
沈天明白了，想来应该是自己天生剑心的缘故。
老人开始磨剑。
沈天当即盘坐。
呼哧呼哧！
耳边传来极有节奏与平缓的磨剑声，沈天感觉自己的剑意正随着这磨剑声发生某种蜕变。
两刻后。
一股强大到仿佛能融入大道之中的剑意从沈天身上爆发而出。
极道剑意。
但这剑意比安颜的却是要强大上不少。
周围众剑修神情瞬间呆滞。
“极，极道剑意，他竟然也有极道剑意了。”
“不对，这极道剑意是他本来就拥有的。”
若说先前亲眼见到安颜领悟极道剑意让众剑修感到有些羡慕与惊讶，但现在的沈天，就让他们感到难以置信了。
因为此刻的这股剑意浑然天成，显然不是刚领悟的。
那不就说明，这名修为只有神境后期的年轻人，早已是一名拥有极道剑意的剑修了！
“这，这怎么可能？”
李剑一口中喃喃，他想起自己一次次挖苦沈天说对方不是剑修的料，可到头来，人家的剑道境界早已远超自己，此刻想到这些，李剑一只觉得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一旁的赵希月则要淡定许多了。
“赵师妹，看你的样子，你难道……”李剑一注意到赵希月的神情，顿时忍不住开口了。
“这……”
赵希月沉默一瞬，最终点点头，道：“实不相瞒，师兄，在剑界壁障时我便见到他用极道剑意开辟出了一个直径千丈的巨洞了。”
“而我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担心师兄会因此受到影响。”
李剑一闻言，顿时苦笑一声，这么想来，先前自己一直挖苦对方的时候，恐怕不只是沈天两人，就是自家师妹也觉得自己是个小丑吧。
似乎是看出了李剑一的想法，赵希月叹了一口气，转念道：“师兄，我觉得也许你并没有说错。”
李剑一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师兄，正如你所说，此人双目无剑、气质无锋，多半真不是剑修的料。”
赵希月目光看向沈天，道：“至于他为何能领悟极道剑意，我猜测其应该是走了狗屎运，偶然得到过某位剑修大能的剑道传承。”
“亦或是其背后势力给他寻来过一尊顶尖的剑道传承，他炼化后自然而然的也就领悟了极道剑意。”
这修行界势力与势力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而一些大世家所掌握的资源与手段更是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所以，师兄，他或许真不是剑修的料呢，毕竟他好像确实不是一名真正的剑修。”赵希月笑了笑。
李剑一微微沉默，没有说话。
此时，沈天感知着自己的剑意，脸色有些古怪，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的剑意并未发生什么较大的提升，但却又确确实实的发生变化了，只是，沈天有点没弄明白，那种变化究竟是什么。
看来只能等离开此地后再看看了。
“这柄剑，不是凡物。”
磨剑老人停止了磨剑，他将原始剑胎依依不舍的递给了沈天，同时遗憾的摇摇头，对沈天道：“以你之资，若入剑道，必是剑道昌盛之时。”
“只是，你的未来，不该被剑道局限啊。”
众剑修闻言，内心再度一惊。
这么久以来，磨剑老人的眼光众人是看在眼里的，而现在，他们竟听到了磨剑老人对沈天做出如此之高的评价。
你入剑道，则剑道昌。
你不入剑道，则是因为你的未来不该被剑道局限！
赵希月与李剑一更是久久无神，原来，沈天之所以不是一名真正的剑修的，不是因为他不是剑修的料，而是因为剑道无法展现出他的全部天资。
而能得到磨剑老人如此之高的评价，这沈天的天赋，究竟强大到何种境地？！
对磨剑老人的评价，沈天倒是并不在意，他拿过原始剑胎，真诚感谢道：“多谢前辈！”
“不必，你去吧，古剑界内真正的机缘还在等着你。”磨剑老人挥了挥手。
真正的机缘？
沈天这下已有九成九的肯定，自己真的是受到了那古渊剑帝的召唤。
他不再多想，转身离去。
只是，离开之前，他似乎听到了磨剑老人似是自言自语的声音。
“也不知剑主等了这么多年，对你的到来，他会怎么选……”
沈天没有停顿，很快来到安颜面前，道：“我们继续深入吧。”
安颜点点头，她脸上洋溢着喜悦，此次前来，剑意从圆满蜕变成极道剑意，这对她而言已是极其之大的收获了。
两人说罢，便准备离开。
“等等。”
身侧传来了李剑一的声音，沈天转头看向他，略有疑惑，“何事？”
“我……我能否问一下你的剑意究竟修到了何种境界？”李剑一问的很是认真，神情有些忐忑。
磨剑老人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沈天能有如今的剑意，靠的全是其自己的资质，因而，身为剑修的李剑一很想看看自己与他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应该是圆满级别的极道剑意吧。”沈天回道。
“圆、圆满级别的极道剑意……”
李剑一面色颓败，仿佛受到了深深的打击，“想不到，你的剑道境界竟如此之高了么？”
剑道境界？
沈天内心一阵摇头，李剑一问的是他的剑意，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剑道境界就是圆满的极道剑意。
事实上，如今的他剑道境界应该是达到完美的剑心通明之境。
（剑道之境：剑意、极道剑意、剑心通明、无剑无我）
剑心通明的第三境界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凝聚剑心。
不过，天生剑心的他完全不需要像其他剑修一样去凝聚相对要低等的后天剑心，换言之，他可以直接跳过这个境界，同时，这也代表了，若他踏上剑道，只要修为足够，便可直接原地入圣！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李剑一面色惨白了些许，他定定的盯着沈天，问道：“我想知道，从一开始，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直就是个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