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上官灵每晚都是如此。她摒弃了往日的那些玩乐消遣,也不再呼朋引伴,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待在这偏殿之中,看似专注于手中的书卷,可实际上,她的眼神早已飘到了别处,落在桌角那支金簪上。
她在等人,等暗刃阁的消息。
暗刃阁刺杀竹墨公子的行动失败了,按理说,暗刃阁应该会派人来的,不管任务是否继续,都应该给她一个消息,不应该这么无声无息的。这让上官灵心中不禁焦急起来。
嗖!
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响,紧接着,一道暗风如幽灵般迅猛袭来。那暗风裹挟着丝丝寒意,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让这原本就有些清冷的偏殿更添几分阴森之感。
上官灵顿时眸光一紧,心中涌起一股警觉。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急切地看向窗口的方向。
不不知什么时候,那原本大开的窗口处已经悄然立着一位黑袍人。此人一身黑袍,将身形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来。只见她媚眼生波,那双眼眸犹如深邃的幽潭,只需轻轻一转,便能勾人心魄。她身材姣好,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曲线玲珑有致,那装束与之前上官灵所熟知的魅极为相似。
“魅?”上官灵下意识地脱口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惊讶,“你不是死了吗?”
此人媚眼生波,身材姣好,装束与魅十分相似。
“我是魅的孪生妹妹,现任的魅专使。魅任务失败,已经丧命,现在任务由我接管。”黑袍女子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傲然地说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冷漠,“我这次来,就是想询问公主,你是想继续任务,还是收回定金,另寻高人?”
暗刃阁行事向来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在接受任务之时,除了会按照委托人提出的特殊要求去执行之外,一旦杀手身死,或者未能完成任务的情况,他们都会派人来询问一下金主的意思,看其是否要退还定金,终止任务。
听到魅的话,上官灵眸光顿时黯然下来。其实,魅失败身死的消息,她早就知道了。她一直等着暗刃阁再次出手,却一直没有消息。
想不到,竹墨公子竟然这么难对付!
“继续。” 上官灵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从牙缝中冷冷地挤出这两个字。她那紧握的双拳,指甲都深深嵌入掌心之中,可见此刻她心中的恨意有多浓烈。
虽然上官焱让自己不要再找竹墨公子的麻烦,可是当日在游湖之时,自己被竹墨羞辱得狼狈不堪。每每想到那些事,上官灵的双眸就变得阴冷狠毒起来,
“好,接下来,我会继续完成公主的委托。”
魅得到答复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中却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只是一种习惯性的表情。
说完,魅身形一闪,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她的离去就如同她的到来一般突然,没有丝毫拖沓,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外面,夜风徐徐,花枝摇曳。
黑袍人的出现和消失就像是一场幻觉,不留一丝痕迹……
碧翠斋后院,一片忙碌景象。
鹤千音近来没什么大事,几乎足不出户。除了练功,剩下的时间就都花在设计珠宝上,碧翠斋日进斗金,想要更上一层楼,就一定要多添置一些新品种,新花样。
于是,趁着最近诸事顺遂、暂无他事烦扰的空当,鹤千音便一心扑在了珠宝设计上。她坐在那张精致的书桌前,桌上摆满了各类绘图工具,只见她手持画笔,时而凝神思索,时而在图纸上笔走龙蛇,精心勾勒着每一件珠宝的样式。此时,她正专注于一支珠钗的设计,那珠钗的雏形已在图纸上渐渐显现,然而尚未画完,就见凌岳急火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
凌岳一进门,便扯着嗓子喊道。只见他满头大汗,那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将衣衫都浸湿了一大片。他的眼圈发红,情急之下嘴唇也微微颤抖着,话都说不利索了。
鹤千音见状,赶忙起身,疾步走到凌岳跟前,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一脸关切地说道:“慢慢说,怎么了?” 她的眼神中透着担忧,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幻尘——幻尘出事了,已经昏迷——不醒……”
凌岳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把这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可见此刻他心里有多着急。
“走,路上细说!” 鹤千音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拉着凌岳就往外走。
原来,两天前,素心谷查到一伙强盗掳劫了二十个年轻女子,要送给贪官为奴为妾,以供他们肆意玩乐。
幻尘得知此事后,当下便带着一帮兄弟火速赶去拦截。
本来已经顺利完成任务了,谁料想,强盗同伙里有一个碧落境的高手。
幻尘深知此次情况危急,便让兄弟们保护那些女子先撤,自己只带了两个兄弟拦下了强盗……
原本实力相差不大,应该没问题的,可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幻尘竟被打成重伤,现在经脉受损,连气魄也毁了……
“气魄!毁了?”鹤千音心痛极了,她当然知道气魄被毁是什么意思,难道幻尘以后也只能跟自己一样,当一个没有灵力的废物吗?
素心谷的密室里,弥漫着一股彻骨的寒意,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林宏为了给幻尘降温,命人在密室内摆满了冰块,此刻这里冷得就像一个冰窖,每一丝空气中都透着让人颤抖的寒冷。
幻尘伤的很重,他的灵力正在快速流失,除了用冰降温来减慢这种流失,林宏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鹤千音匆匆赶来,一脚刚踏进密室,那扑面而来的寒气便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但她此刻全然顾不上这些,目光急切地投向屋内的床铺,只见幻尘脸色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生命已经在这冰冷的世界中渐渐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