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今天我们来接你出院。”
李钧一进门就兴高采烈道。
简柔回过神来,勉强扯了扯唇。
程佩蓉看出了她的心思,迅速松开李钧的手,笑着上前,“本来出院是要提早通知的,但我们想给你一个惊喜。”
“是啊。”李钧没察觉到她们的异样,上去就帮简柔收拾行李,“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口都淡了吧?我们接你出去吃顿好的!”
简柔这才高兴起来,只是心情仍有些复杂。
从前她能与程佩蓉和睦相处,是因为她们二人各有长处。
程佩蓉家世好、地位高,是当之无愧的正室夫人;
而她……深得李钧宠爱,能牵绊着他回家。
她从不吃程佩蓉的醋,因为她知道李钧并不爱她。
可如今,她似乎连这点优势也要在程佩蓉面前丧失了。
她并不怪程佩蓉,她只是为自己感到可悲。
男人的爱似风花雪月,今天是你,明天是别人。
就算她刚刚才为他挡了子弹,也改变不了任何,她爱的人无法永远爱她。
李钧并不知道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简柔能想这么多有的没的,他还在兴高采烈地帮简柔收拾出院要带走的东西。
倒是程佩蓉走到简柔身边,拉着她的手,低语道:“少帅这些天一直都在心里惦记着你。”
这话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些心虚。
若真的惦记,又岂会好几天不来医院?
简柔仿佛没计较这些,主动朝她笑笑,“我知道。”
鬼门关里走了一回,她似乎沉稳了许多。
可只有简柔自己心里清楚,这个家她跟谁闹都行,唯独程佩蓉,她连闹的资格都没有。
李钧帮简柔收拾好行李,一行人顺利出院,他们在望江楼订了位置,带简柔去打打牙祭。
江城四面环江,作为南北两方的枢纽地带,有天然的地理优势,望江楼就是为了观赏江景所建,里面的烤乳鸽是当地一绝。
一行人上了二楼,他们订的位置极好,左边能观赏江景,右边能俯瞰一楼的戏台,再加上美酒佳肴,三人都吃得身心舒畅。
晚饭进行到一半,楼下的戏台换了音乐,李钧瞥了一眼,一口黄酒差点喷出来。
上台表演的是艺妓。
程佩蓉和简柔也好奇地向下望,她们不认得换了妆面的东洋女子,却认识她们的和服。
“是东洋人。”程佩蓉皱眉道。
简柔伸长了脖子,阴阳怪气道:“咱家的三姨太不会也在里面吧?”
李钧:“……”
顶着她们的目光,李钧硬着头皮道:“我也不知道。”
艺妓的妆面人鬼难分,他能认出来就怪了。
程佩蓉道:“最好别在。”
这年头戏子地位很低,东洋的戏子也是戏子。
虽然李钧还未正式纳她进门,但一些流言蜚语能免则免。
简柔觉得奇怪,“她们怎么会来望江楼表演?”
这年头处处流行新派,外国人在华夏并不少见,但如此大规模的老外表演,一般只出现在非常隆重的场合。
莫非望江楼有贵客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