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这个庄主确实是很大方,小手一挥就是五十两。
五十两是什么概念,前院伺候的小厮月例才二两,李娘子的月例四两,还是因为年资大了,且有一手好技术。
五十两也够一家人节省些能用好几年。
晚上,云月儿就用了二两银子买了些菜,自己下手,请后院里自己且熟悉的仆役吃了一顿。
糖醋溜黄鱼、炒烧鸭丝、煎茄夹、锅贴豆腐、冬笋肉丝……
清一溜的好菜,差点叫他们把舌头都吞下去。
难怪李娘子请她做灶上娘子,真是一双好手!
第二天还有人追着问,若是出银子请她做菜肯不肯,有平时贪嘴的,还有让她出去接私活的。
贪嘴的倒是可以,她平时自己也做些什么来试菜,反正后厨的大师傅是早就服她了,她一过来,整个厨房都嗅着那股鲜香,肚子咕咕叫。
这是中午她做了自己吃的,几个师傅们还抢着打下手了,就为了那么一点吃的。
云月儿多做了一些。
这个季节的笋也有这个季节的笋的好吃,有的时候就是要吃个时令。
旁的地方也叫做腌笃鲜,也有叫做竹笋腌鲜的。
做法不算难也不算简单,昨日就把咸腿肉刮皮去污洗净,放锅里加水没过咸肉,先将皮向上,旺火炖煮一炷香,后再翻过来炖煮,这种叫做煮骨窝皮,到皮发软,趁热拆骨。
还要将鲜肋条五花肉炖煮,今日食用的时候将咸肉、鲜肉都切好四方块,和竹笋块用原汤煨煮,加入调料。
打开盖子,就是汤汁白浓,那略显晶莹的咸肉在汤汁中毫无保留的绽放自己的醇厚。
品尝一口,鲜味十足!
后厨里的其余几位师傅一尝,眼睛都亮了。
“肉质酥肥、鲜味浓厚,这天气喝几口这汤,简直舒坦得不行!”
“老陈,你别和个猪一样抢着吃!”等刚才那位点评的师傅一回头,另几个师傅都要闷头喝完了。
看着他们热热闹闹,挤挤攘攘的,不像是几十岁的人,更像是顽童一样。
云月儿哑然失笑。
只是没等她自己喝自己那份的时候,就有一个小厮走进来,“云娘子在吗?庄主有请。”
“在,稍等。”她把围在腰上的遮污的布巾去了,净了手,跟着那小厮出去。
兴许是昨天那庄主兴起,又想问问她今晚要备些什么汤,云月儿也早有准备。
“敢问怎么称呼?”
这小厮也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在前面走着,一步一步的丝毫不见乱,听她这么一问,也是客气道,“云娘子无需客气,只称呼我为双瑞就好了,庄主刚练完剑,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的。”
云月儿点点头,一路来到前院,昨天已经来过一次,所以也不算是陌生。
程伯只站在院口,对她使了个眼色,她便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人穿着一席白衣,头发微湿,显然是练剑完之后刚刚沐浴过。
他身形挺拔,剑眉星目,却有一股孤傲之气,不苟言笑更添冷清之色。
笛音从他唇边自然流淌出来,正如同他这个人一样,笛音也带着几分肃杀和冷峭。
云月儿不知道自己来得对不对,但是刚才那管家又让她进来,现在也不好打扰,所以只是站在那里,等他结束。
西门吹雪怎么会不知道这里多了一个人。
他向来是一个人,就连练剑的时候也不许旁人近身,现在竟也觉得隐隐有个人在旁边并不相斥。
习武者向来五感敏锐,她轻声的呼吸,犹在耳畔,哪怕她规矩得不行,还是会像是盈着一汪水一样,笛音也微微柔和冷肃的感觉。
曲罢,他放下笛子,转身过去,慢慢问道,“今晚喝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