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五爷闻弦音而知雅意，看了旁边的手下一眼。
手下马上伸出手，请她上台。
现在是大上海舞厅在招舞女和歌女，来这里应征的自然就是这两种。
云月儿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不太会跳舞，也不会唱这些歌，没学过什么歌，可是却有一把好歌喉，唱着小调的时候软糯多情。
上了台，她还拘束着，可是面前浮现过很多张很多张面容，最后她也深呼吸一口气，学着刚才红玫瑰的样子，轻轻的摆着腰和手，唱着什么。
“别来宽褪缕金衣，粉悴烟憔，泪点儿落衣襟，盼佳期，一半儿才干一半儿湿……”
现在的人早就已经不唱这样的曲儿了，可她唱来偏偏又是婉转多情，满是愁思。
坐在那里的顾无祁的眼里已经再容不下别人了。
周围的光明明那样明亮，往来的人是这么多，他却感觉是暗的，只有她还有头顶的那一处光束是亮的。
也许是第一次登台，她还有些拘谨，歌声飘着，他却恍若隔世。
似乎他们真的认识很久了。
他轻敲着大腿的指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灯光下他坐在椅子上的影子似乎蠕动着，渐渐的要伸出什么了，可他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影子里蠢蠢欲动的东西很快又收了回去，带着一点兴奋似的，一直在翻滚。
顾无祁的心安静得不可思议，甚至想要去和她说说话，想要近距离看看她。
云月儿唱完，秦五爷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在等着有些出神的顾无祁说话。
可迟迟等不到他说话，云月儿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些黯淡。
顾无祁看着那一双眼睛，心头一下子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疼痛，似乎并不舍得她有半点的不开心一样。
“她叫什么名字？”顾无祁的目光没有移开，哑声问道，竭力克制住心里的激动还有哽咽与酸涩。
秦五爷的手下说道，“姓云，叫云月儿，来应聘歌女。”
顾无祁点点头，“我那里缺人。”
秦五爷点了点头，笑着说，“会帮顾四爷调教好的。”
顾无祁捻了捻指尖，“不用，培训一下吧。”
秦五爷有些诧异，他其实确定顾无祁看上了这女子，现在又说培训一下，看来是要放在娱乐公司拍电影了。
拍电影可比当歌女好多了，秦五爷看向舞台上的女孩子，神情一下子和蔼了起来，“云小姐的运道不错，顾四爷手下有一家拍电影的娱乐公司，祝云小姐一飞冲天。”
云月儿也有些诧异，她只是觉得那个男人的眼神怪怪的，看着她的时候似乎有些悲戚，那种感觉看得她心里也有些难受，然后就听到了秦五爷这句话。
可是拍电影，她能行吗？
要离开大上海的时候，门口的一辆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出来就被人拦住了。
车子的车窗没有关上，能够很清楚的看见那一张俊美且自带些风流倜傥的面容。
他有一双桃花眼，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云月儿想到刚才他坐在那沙发当中，双腿交叠的样子，就像是天生的上位者。
坐到车子上的时候，她有些警惕和紧张，不敢坐得太靠近。
车子开始动了起来，他却有些愉快，然后偏头看着她。
在车子里是没有什么影子的，可还是有什么东西在刹车的时候，突然间伸出，蹭了一下她的脚踝，没有被她发觉。
其实那东西还想要继续的，不过后面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蔫蔫巴巴的又缩了回来。
“可有婚配？”顾无祁勾着唇角，突然问。
云月儿有些茫然，不知道他怎么要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没有的，不过我家里要把我嫁给城东张家的傻儿子。”
顾无祁觉得她悄然伸出试探的小爪子非常可爱，有些担心，也许戳一下就会马上收回去了。
可是他就是想要让她伸出来，到处挠着攀咬着。
“哦？是吗？”他淡笑说道，然后望她手上套上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材料的镯子，“就当做是见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