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自然是很快就惊醒了睡在两旁的顾凛和司凤。
司凤一下子就打开了床头灯,暖黄的灯光映衬下,她的脸色还是十分难看,额头全是冷汗,眼瞳紧紧缩着,迟迟没有放松。
“怎么了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顾凛赶紧伸手探了探,却摸到了她额头上的一片湿滑,拉开床头柜,从柜子那里拿出了一条手帕帮她擦了擦额头还有脖颈、背部的一片肌肤。
“喝杯水压压。”司凤端来了一杯水。
明明也是曾经关切温柔的面孔,此刻在云月儿看到又像是天旋地转,隔着一层朦胧模糊的雾气,让她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好像只能感受到刚才梦中的漠然和冰寒。
“我没事。”她的笑容也变得勉强起来。
“脸色这么难看,是梦到了什么?”司凤想要抱着她安慰一下。
云月儿却避过了他的手,僵硬的笑了一下,“就是梦到吃人的怪物了……”
外面的天还没有亮,有些幽幽沉沉的,估计时间才四五点。
“没有怪物,有怪物来我保护月儿。”顾凛拍拍自己的胸膛,俊秀的脸上满是少年意气还有一腔赤诚。
云月儿凝视着他的面容,顾凛的面容也渐渐清晰,他有着浓黑的眉毛和眼瞳,点漆一样,眉毛都有些桀骜的向上撇去,是好看的眉眼,眼睛看着她的时候总是毫不掩饰里面的喜爱和情意,热烈赤诚到谁都能够感觉到。
只是一个梦……
云月儿伸手去揉乱了他的头发,也弯唇笑了一下,唇边浅浅的梨涡也满是暖意。
可一旁的司凤还是留意到了她刚才的态度有异,不断的想着昨晚上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如果她想知道,他们也会告诉她,可告诉她又怕她胡思乱想。
玩闹了一下,云月儿身上疏离的隔阂还是渐渐消弭了。
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时间渐渐过去,每天晚上云月儿都会做梦梦到那些,不是梦到那个场景就是梦到那日他们上香时候的那个木盒。
木盒里的那块玉牌沁着一丝血色,后面写着的也是一段话,顾家是天授,人妒之所以下了诅咒,顾家人皆早夭,只有找到命星献祭,才能够解除诅咒。
她并不想去打开那个木盒,觉得打开那个木盒印证了那句话,又能怎么办?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也跑不掉,以前还说为了钱和小命,后来又想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条命……
可每日看到他们的温柔和关怀,那些总是跟随的目光,其实是让她欢喜的。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热烈赤诚的东西,现在有了,又瞻前顾后,想要尽力的握住那么一点点,一星星。
如果说之前在公寓的时候,她还可以自欺欺人是为了钱财,到了顾家,她真的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人是贪婪的,她也是贪婪的,她也渴求着爱。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好像也无话可说,也许她是唯一也许她不是唯一,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总有那么一天,是她像一朵花开得最艳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