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的触须也有些可怜的攀延上来,搭在床边,垂头丧气可怜兮兮那样。
以前云月儿都会摸摸那些触须,然后触须就会乖乖的缠绕上来,现在她只是抿了抿唇,有些笑意,神情有些悠远似的。
司凤紧紧的抱着她,很久很久才渐渐松开,复杂的神情也渐渐消弭,变为平静,只是微红的眼眶还是会出卖他并不平静的心绪,“那我们放你走,你好好活着,可以吗?”
“好。”云月儿脸上绽放了一个笑容,眼里也泛起了微光。
“骗人,你要是走了,死在那里都不让我们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顾凛他们知道她醒了,也匆忙赶回来。
看到她的面容反而又有些踌躇不前了,直到听到了这段话。
“顾凛!说什么死不死的!”顾无祁高声喝止。
计都已经快步走了过去,挤开了司凤的位置,字字都含着怒火,只是这份怒火更像是某种悲鸣,“云月儿,你看我,你为什么不多信我们一点?就这么相信我们会拿你做献祭吗?还是……”
他声音也微微颤着,又像是克制住那些怒火一样,全部收束,化作了奔涌的潮水,最后无法抑制的哽咽着,颤抖着,“还是说,你怨我们带你……来顾家?”
“是。”云月儿转头看他,眼里一片平静,还有一种蜡烛悄然燃烧完毕之后即将寂灭的景象,清清渺渺的,只有一抹烟气淡淡升着,等什么时候烟气散了,人也就没了。
“月儿又说谎……”顾柏麟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柔和,也是没有办法压抑那种留不住她,留不住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的无力,“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我取出了玉牌,然后……”
“没用的。”云月儿静静的说,“桌子上我给依萍和方瑜的结婚礼物已经准备好了,等她们结婚了,可以帮我给她们吗?下面抽屉里还有我给你们的礼物,等我走了你们再打开……”
“月儿你真狠心!”顾凛心痛如绞,“你明知道,明知道我们看都不想看那些的东西一眼……”
只要不拆开,就代表她还在,不是么?
可是这又是她的愿望。
云月儿牵起了唇角,苍白的脸上那浅浅的梨涡还是带着一些明媚的甜意,明明像是初春娇妍的花朵,可这具身体里的生命又要走到终点了,她扫视过他们,“谢谢,其实在顾家我过得很开心。”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用?”顾凛还是哼哼唧唧的抢过顾柏麟手里的玉牌,然后就要划破自己的手腕。
云月儿握住了他的手,他只感觉冰冰的,“为什么这么冷?”
他想要温温她的手,但怎么样都捂不起来。
“我火气旺,我给你捂捂。”计都抿着唇说道,然后又有些幼稚和霸道的把触须往她脚上一缠,触须一呼一吸的,也暖呼呼的暖着她的脚。
她还是有些疲惫,顾凛一边说着点什么,她时不时应和了两句,就睡着了。
只是闭上的眼睛,眼角还有些湿濡,那些湿濡蔓延到鬓发当中。
计都只是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只有这样才让他有些安全感。
他就像是一只忠诚的犬狼,鼻子要定时定期的嗅到她的气息,才能安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