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还是去了琴酒那里一趟,不过她过去的时候,琴酒不在家里。
琴酒的房子里也没有什么人气,无论他去哪里,反正都是把那个地方当成一个休息的地方而已。
琴酒回来的时候留意到一些毫不掩饰的痕迹,敢大摇大摆来这里的估计也就只有她了。
他背着蛋回来,带着点茧子的大手覆盖在蛋上,带着点温度。
走进来,就看见了窗子打开着,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穿过窗子,琴酒看见了窗口那里多了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还带着露水的花朵。
那些花朵肆意张扬着自己的美丽,它们是脆弱的易碎的,现在却要将美好停驻在这里。
里面有着一道身影,她手里拿着锅铲,似乎在试着味道,也许是尝到符合自己心意的味道,眼睛也满意的微微弯着,唇边浅淡的梨涡展露出来。
那一瞬间,琴酒觉得其实她和花瓶里的花很像,美丽、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区别在于她有刺,谁要是敢亵玩,谁要是敢轻慢,就会毫不犹豫伸出尖利的刺。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早就没有了她的齿印,现在又感觉像是烙印一样隐隐作痛。
这种痛有归属感,就像是一滴墨坠入水里,四散而开,也深深的坠入他的骨血,四散而开。
对于他来说是毒药。
真的是……变得越来越心软了……这不是什么好事。
腹部上的伤口微微崩裂,这就是他变得心软的证明,琴酒可以预判到他的死亡。
或许比原来的结局好一点,他死了,没有人记得,没有人悲伤,上面只会再换另一个琴酒过来……现在大概是还有一些痕迹吧。
手覆盖着的蛋微微颤动着,上面的裂痕越来越大,里面的新生命也要开始张扬着来看看新的世界。
“你回来了?”云月儿转身,看见光下他的身影,好像又有点看不清他的面容,“新做了一个黑暗料理,快来试试!”
“……”琴酒,长刺的女人还在长刺,长刺的男人刺越来越少,现在所有的刺都长在了眼睛里鼻子里,等会还会长在胃里。
她是酸甜口,他不是。
她的厨艺很好,不至于到黑暗料理,但就是会故意做得很酸,然后来看他崩坏的神情。
这个游戏她乐此不疲。
琴酒迟疑了许久,云月儿抱着大宝,仔细的感受着大宝的成长速度,判断应该就是今天了。
“你怎么不吃?”
“……”琴酒像个机器人,把那东西塞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口腔里的味道轰然炸开,带着点杜松子酒的酒香的炖排骨让他眉目微微舒展。
“很难吃?”云月儿看着他的神情冷笑了一下,“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做得很难吃?”
琴酒静静的看着她,觉得这个时候不能随便乱说话。
“我不是这种人!”云月儿微微瞪大眼睛,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番。
琴酒继续看她,于是四目相对。
云月儿读懂了琴酒眼中的无语,“算了……今天你没有什么事情吧?今天大宝要破壳了,破壳之后真的让我把他带走?”
“嗯,他一直都很想你,”琴酒继续吃着排骨,温热的饭菜进入肚子,整个人似乎都有了一些精神,很多来自于她所赠与的感觉总是十分敏锐。
偶尔他也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像个人。
“如果有那么一天,不用告诉他我去了哪里。”琴酒淡声说道。
虽然刚开始他们也就是床上情人,中途有了矛盾,云月儿一度想要咬死他,后来是看在蛋的份上,勉强让他靠近,再后来又发现他又可悲又可怜……
她对他只是有着一种近乎于怜悯的情绪,可现在又觉得自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只能垂望着下面的子民,悲乎哀哉,不出手,看着他泥足深陷,可是出手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求仁得仁?
或许他早就有了选择,怜悯对于他来说是累赘。
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很多,他该死,也应该死。
这是他所选定的结局。
“好,我知道了,说的我耳朵都长茧子了,你要哪块墓地?”云月儿打开了手机,看着上面买二十年送五年的优惠活动,还有外国的新科技,把尸体用沸水煮好几个小时,又或者是把人冻成冰渣,一下子捶碎……
琴酒的眼皮跳了跳,给自己选葬法,真新鲜,不过煲汤和冷冻都大可不必。
“传统火葬,地选好了,钱也交了。”琴酒走进房间,从暗格里拿出不少的文件,“在荷兰我有一处琴酒酒庄,瑞士银行的存款和珠宝古董……”
他的声音很平静,交代着自己的后事。
大宝卡拉卡拉,然后破壳了。
婴孩纯真的瞳孔不含一丝杂质,只有对爸爸妈妈本能的爱和依恋,他咧出一个柔软无齿的笑容,兴奋的拍着手,“爸爸,MAMA!要抱!”
在旧生命要逝去的时候,新生命诞生了。
这个关系薄弱、畸形的家庭又多了一道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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