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云月儿说要出去看看,他就用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她,她想要自己清净一会儿,他就问是不是要丢下他……
她说要谈谈,九个头的蛇一下子就直起了身子,凝视着她。
“好好好,不谈不谈。”云月儿只能尽量安抚着他。
他吐着信子,盘旋缠绕过来,蛇信子舔舐着她的手腕,痒痒的,云月儿只能把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摸着。
只是摸了这个头不行,另一个头过来,一下子就把这头给顶掉了,然后别的头也过来了,几个头就开始打架了。
云月儿:“……?”
“别闹别闹,轮流来。”
然后果然轮流来了,第一个排队之后,然后等到第九个头摸完,又出现了第十个,原来是第一个又重新开始排队了,然后云月儿摸了一个下午,手都累了。
蛇尾巴也摸了,蛇的咳咳也摸了。
除了白天的事情,到了晚上她也被浇灌得越发昳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清丽妩媚的气息。
这蛋要吸收的营养很多,也怀得很长,长得都过了一二十年,他们隐居在云梦泽,那些生意都是相柳在打理,然后也越发隐秘起来。
清水镇的人除了玟小六,也越来越少人记得他们了,记得的那些都老了,相继死去。
倒是还有些传说,说云梦泽这边有一头妖怪,骗了个人类女子,极为怜爱的,又怕人类女子跑回家里去,日日拿着锁链把人类女子关在屋子里氵?爱。
这猜得也大抵是对的,相柳总是要让她身上感染着他的气息,一刻不肯离,又用蛇尾缠着她。
然后云月儿又双叒叕的捡到了人,相柳只是放她出去放风片刻,她的的裙摆便被草边的一只手给抓住了,吓了她一下。
原来是一个浑身烂疮的人,只那双虚弱的眼睛还微微仰视着她,苍白的嘴唇嗫嚅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如果是从前,云月儿绝对是不会理会的,刚开始看见相柳的蛋,她都是一走了之,可能是现在有孩子,整只兔子比较容易心软。
便掐诀弄了点水过来浇淋在他唇边,然后相柳就回来了,黑着脸把这个东西想要踢走,还是云月儿劝下了,把他交给了玟小六。
因为父亲亡故,他又是家中寄以厚望的继承人,涂山璟也果然如同涂山家族许多长辈希冀的那样才智过人、温和文雅。
他和二叔涂山珏的关系很好,许多道理也从二叔身上学到,而现在的样子又好像是涂山珏的翻版。
只是没想到他也落得这样的一个境地,除了家世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东西……逃出来之后,他竟然也不知道去往何方。
也许埋骨在哪里,涂山家的人也不知道吧……涂山璟就这样栽倒在草丛边。
然后隐约听到了女子的笑声,带着点甜音和俏意,宛若三月初春上枝头明媚的花朵,光是靠近,就已经感觉到心酥和柔软。
他以为他要死,可有的时候求生本来就是一种本能,他攥住了她的裙角,她似乎被吓到了,涂山璟只能苦笑。
之前的那些人见着他这副样子,无不都是嫌他脏了眼睛,因此换来的是更多的殴打和唾弃,她会不会……
舌边的滋润如同甘霖一样,涂山璟贪婪的汲取着,也有些贪婪的看着那一道有些背光的单薄身影。
她眉若远山翠黛,眼若朦胧烟雨,笑起来的时候也如同被滋润的桃花,雨打落自有一番娇艳姿态。
和二叔涂山珏上画着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二叔回到家中,祖母便催着他结亲,他不愿意,每日的写着信,找着典籍,说自己喜欢的姑娘中了术。
后来情志所伤累,渐渐的积郁成疾,故去的时候那一卷他耗尽心力画下来的图,还让涂山璟烧下去给他,让涂山璟去帮那姑娘解术……
只是后来涂山璟却没有烧掉那幅画,而是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他原先是想着根据画来找人,可是后来没有了二叔,这家中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夜晚也不知道向谁倾述,只能对那幅画倾述。
白日里他还是那温文尔雅的二公子,人人都说他全才,可谁又知道他夜晚的疲惫和孤单呢?
二叔说过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为王孤寂,即将成为家主的他依旧是一样,他需要防备那些不死心的叔叔,还有哥哥们,那些想要上来扯一口肉吃的旁支们……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见到她。
那个叫做玟小六的人在帮他治病的时候,涂山璟在想,他喜欢的是画,是一种希冀,一种寄托,还是因为那一水之恩而对她抱着一种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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