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屋子里点着一支小小的烛火,看起来也幽幽暗暗的,映得灯下的她一嗔一笑也尤其的柔美,镀着一层暖意。
而司空长风也有一种难得的安心感。
“公子,这是我之前为我亡夫新制的衣裳,他还没有穿过就……”她有些黯然,转而又抿唇有些浅淡的笑意,却又时时怔忪着似的,只托举着那一套衣物向前,微微偏着头,侧脸一片静美,“现在我见公子衣衫尽湿,不如公子先换上吧。”
说罢已经是要将那一身衣衫递到他的面前来。
司空长风又一次听她提起她的亡夫,才又一次想起她新寡一年多的身份,又是怜惜又是微妙,竟也没有拒绝那一声衣衫。
衣衫不是上好的料子,就是普通农夫穿的短打,穿在他身上有些偏小,却又衬得他身量结实宽厚,手臂上和腿上的肌肉都是能够发劲的,那种落拓不羁少了几分,多了一分朴实。
“略略窄了些,若是不那么急穿,我还可放宽一些收量。”她伸出手微微整肃他的衣领,有些柔软的指尖不经意间掠过,也让司空长风有些酥麻,一时之间他感觉喉间有些干渴,却发现她眼圈微红,含着的热泪在眼眶打滚,思念也倾泻而出,“也像极了……”
剩下的尾音被她含糊在红唇无意的开合呢喃当中。
她面颊冰凉着,唯独那热泪是滚烫至极的。
司空长风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用自己粗粝的指腹去擦拭那眼泪了,那滚烫的热泪明明只是滚落,又要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心头,烫得他如刀割一样的疼痛,这时候他嗓子也变得越发干涩起来。
什么也没有说,也已经逾越了那道线,宽厚的臂膀刚开始有些无措,后来也是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拥紧了她。
她伏在这里也轻轻颤动着身躯,司空长风感觉到了胸前的温热,应当是她的眼泪。
他嗅过那烈日里卷着尘土的风,干燥得连吸一口都是涩的,大地上被炙烤的一片干涸,可也有葱郁的林木和总是叫着的蝉鸣,若是寻到溪流,便会清凉起来。
现在他也感觉到那种夏日的炎热干燥,席卷着心肠,独独她透过衣物的眼泪,像是溪流。
司空长风很难说得清那种感觉,他只是感觉烛火的亮度刚刚好,好得模糊了白日之下的任何生疏。
须臾片刻,她便是擦了擦眼泪,褪开了怀抱,泪中带笑,宛如雨打之后依旧清丽坚强、洁白如玉的梨花,“……让公子见笑了。”
“我没什么,其实哭哭也很好,你要是想说什么,我都在这里听的。”司空长风有些出乎意料的柔和和耐心,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一面,还能够说出这些安慰女子的话语来,“人总要向前走的,或许他们也希望你好好活着的。”
“嗯。”她轻应了一声,干涸的泪痕还在,眼尾的绯红和有些红红的鼻尖,让她看起来更是可怜了。
后面她便没有说话了,让等到她说点什么的司空长风竟然有些失落。
天色越来越晚,这些豆浆和豆渣还要处理。
司空长风也不说话,帮着她做这些事情,如果忽略一些身份,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忙碌生活的小夫妻一样,相互扶持,甜蜜恩爱。
想到他只吃了一碗豆花,肚子还是空空的,云月儿又熬了点粥,做了个豆渣丸子,司空长风吃得很香很香,一下子就差点把一大锅粥给喝完了。
云月儿:“……”果然是像大笨驴。
不过吃得多,干得也多就是了。
“我吃太多了……你还要喝吗?”他的眼睛有些巴巴的看着。
云月儿抿唇不住的轻笑,他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刚才古怪的氛围现在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滋生出另一种暧昧来。
“我也用得差不多了。”云月儿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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